第22章 真正的天才
师徒二人的虚空交流浪费了整整五秒钟时间，秦锋这边也蓄力完毕了。
蓄完力的他，就连说话也变得底气十足。
“小子，老子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拿剑的剑修，凭什么你们就可以用武器？”
心情不好的宁七夜怼了回去：“你也可以用啊，又没人不让你用。”
“老子的武器就是这双手，我这双手比任何宝剑都更锐利。”
他也并非吹嘘。
在数十年如一日的苦修之下，秦锋已经将自己的十指修练到了比任何钢铁都坚硬的地步。
若是单论硬度，他的那双铁手至少相当于六品宝剑。
“被老子折断的名剑数不胜数，就凭你那把破剑，连当老子的指甲刀都不配！刚才如若不是老子一时大意，你根本伤不了我！”
“这样啊，真厉害……”
宁七夜钦佩地点点头，可是转念一想：把双手练成那样，不就没法抱女人了吗？
好惨，我死都不想练这种招式呢。
“别发呆！”青冥仙子怒嗔。
宁七夜发呆的间隙，那秦锋已经再度迫近而来。
如法炮制一般，那双魔掌朝着少年的天灵盖落下。
“受死吧，小鬼！”
在使出「血海铁手」的瞬间，秦锋就已经看到这可恨少年被自己拍得头颅迸裂、七窍流血的画面了。
但是下一瞬间，他的攻击却落了个空。
十年如一日的苦修，数十条人命的经验，让他绝无可能会在这种距离下失手。
感到困惑的他低头看去——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右手已经消失。
“……啊？”
秦锋发出迷惑而愚蠢的怪叫。
在手腕处，呈现出来的是平整而光滑的完美横截面。
右手不见了。
当大脑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无法忍受的剧痛传达而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右手啊啊啊啊啊啊！！！！”
秦锋捂住断腕，跪倒在地发出惨叫。
男人的痛苦哀嚎响彻了深夜，而宁七夜只是冷冷地俯视着这一幕，轻描淡写挥掉剑伤残留的血迹。
“既然砍不动你的手，那把手腕削掉不就行了。”
在秦锋的攻击命中自己前一瞬间，宁七夜挥剑斩落中对方的手腕，将整只手掌削飞出去。
无以复加的精准。
如果砍中手掌的话就会弹刀，但他却能在那刹那之间捕捉对方的手腕，冷静而又果敢。
疾如流星般的迅速。
快到了当事人连自己被砍都毫无察觉，快到了凭肉眼跟本无法看清宁七夜的挥剑动作。
在场之人当中，就只有青冥仙子看清了少年的出招。
……漂亮。
青冥仙子看在眼里，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一声。
面对比自己高一个境界的强敌，宁七夜选择了最正确的应对方式。
当时，若是用剑去斩秦锋身体，会在斩中对方身体之前就被拍碎脑袋。
如若是用剑格挡秦锋的魔掌，又会因为气力差距而被弹飞刀刃，接着被拍碎脑袋。
宁七夜没有选择以上任何一种，而是斩掉了李峰的手腕。
如若不是拥有绝顶的战斗直觉，是不可能在那刹那之间做出最正确的判断的。
还有那在大难临头之际依然能保持冷静果敢心态的作风——
宁七夜是真正的天才，他仿佛是与生俱来……就是为了决斗与厮杀而生的剑修。
「先天剑体」，倒是没有给错人呢，青冥仙子心想。
即便抛开心态层面，去谈技术层面，宁七夜的这一剑本身也很漂亮。
看似漫不经心的挥剑，实则暗藏玄机。
将速度与精度完美结合，成功命中那迅雷般落下的手腕，此等技艺放到凡世可以称得上是剑圣的境地。
青冥仙子对弟子的表现非常满意，在心里给打了个29分（满分150），尔后迈出脚步。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
秦锋跪倒在地，发出不似人类、有如野兽般的哀嚎。
这其中有一半来自真实的痛苦，另一半则是夸张的表演。
男人把头深深低下，实则是在暗中觊觎面前的少年。
很好……这小子放松警惕了。
不管再怎么天才，说到底也只是个没有经历过真正死斗的小鬼，他一定以为我已经丧失战斗意志了。
蠢货！不过是丢了一只右手而已！失去右手老子还有左手！
秦锋在等候时机，等待少年将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的那个瞬间。
届时，他就会一跃而起，将那可恨少年胸膛贯穿，直接剜出他的心脏。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宁七夜像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一般，抬起了头。
好机会！
秦锋一跃而起，甩出缠绕煞气的左手：“去死吧，小鬼！”
“……你看那个。”
宁七夜突然指了指前面，秦锋鬼使神差般地暂且停止攻击，转头望去。
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美丽至极的身影。
是青冥仙子。
秦锋很快也露出了与宁七夜同款的错愕表情，是因为他看到妖女右掌正在绽放幽幽红光。
“为什么……「血海铁手」是血煞宗不传外人的秘中之秘，你是什么时候学会……”
青冥仙子面无表情，平淡回答道：“刚才。”
秦锋难以置信地睁大的眼睛：“刚、刚才的意思是……！？”
青冥仙子理所当然般说道：“看过一遍就学会了。”
“啊……？？？”
秦锋崩溃了，像是发狂一般怒吼：“老子修练了几十年！用这招杀了上百人！都没有练就出如此纯粹的煞气，你又怎么可会——”
几十年如一日血泪般的修行，为了获得力量而泯灭人性。
屠杀众生、堕落为魔……换来的这身技艺，却抵不过仇敌随意的一瞥。
妖女也好，刚才的耍剑小鬼也好，这就是真正的天才……
青冥仙子的下一句话，给凡人已经绝望的内心再次补上暴击。
“是呢，只看一遍的话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呢，夜里光线也不是很好。
虽然很想让你再演示一遍，但你实在太吵了所以死吧。”
“等、等等……师尊，你怎么可以抢我人头！不行！这是我的头！”
青冥仙子无视了宁七夜的疯狂抗议，轻轻将手伸出，被触碰额头的男人不断放大瞳孔。
下一瞬，这颗带着无法瞑目神情的头颅就如西瓜般炸裂，化作一团血雾吸入妖女掌中。
青冥仙子转向少年，露出妖艳动人的微笑：“怎么，你有意见吗？”
宁七夜头皮发麻，吞咽口水：“不得不说…………抢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