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小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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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福你们的娘啊

“不对,曹襄还没有迎娶公主?”

王发猛然一顿,发现时间对不上。

现在是元朔二年,曹襄娶的是卫长公主,也就是卫子夫的女儿。

但卫子夫是在建元二年才受汉武帝宠幸,就算是当年怀上,算算年头,卫长公主顶多十二岁。

可很快他心里就一阵无奈,前身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没听过此事!

“曹中郎,即便君侯是驸马,如此无所忌惮的给翁主配冥婚,难道就不怕陛下怪罪?”王发不由装作镇定,语气平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

“什么驸马,君侯乃陛下的亲外甥,陛下岂会因这点你情我愿的小事怪罪君侯。”曹弓如影随形,紧紧跟在王发身旁,斜眼睨了王发一下,眼神中闪过一抹凶狠的威胁,冷冷道:“不要想着逃跑,以你这小身板,我一拳就能打死。”

“不会不会,曹中郎放心,能够成为平阳侯府的驸马,是我王发三生有幸!”王发忙不迭地摇头,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可内心却紧绷如弦,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不过,经过试探,他可以确定曹襄还没有迎娶卫长公主。

以亲疏远近来分皇亲国戚,女婿在前,外甥在后,侄子还要排在外甥的后面。

在旁人称呼上也就有先后顺序的变化。

“那就好,驸马可以放心,只要你安心陪着翁主,君侯是不会亏待你们一家的。”曹弓很是肯定的点头,再次给王发宽心,让王发不要在婚礼上闹事。

“能与翁主成婚,是我这乡野小子高攀了。”王发当即一口保证,拉近关系的小声疑惑:“不过,好像我来到侯府,没见过翁主的娘亲,不对,是在下的外姑!”

在前身记忆中,倒是见过平阳侯,但曹莹的母亲,没有一点印象。

原本他以为曹莹是卫长公主的女儿,很明显不是。

“看在你这般安分的份上,与你说说也无妨!”曹弓边走边道:“君侯与夫人乃真心相爱,可惜天不遂人愿,夫人在生育翁主时难产而亡!”

“小些时候君侯疼爱翁主,可后来翁主年长,长相与夫人越来越相似,君侯每每见到翁主,便难掩对夫人的思念之情,女大避父,这才给翁主单独置院,怎料发生此等悲剧之事。”

“翁主也太可怜了!”踏着红毯,走在婚堂的路上,王发忍不住发出同理之心的伤感。

可心里,却忍不住的冒出一个变态的想法!

平阳侯不会是把曹莹当做自己的夫人,起了别的念头,曹莹不从,跳水溺亡,平阳侯随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表现出一副对丧女痛不欲生的状态。

毕竟,换做别的时代不可能,可汉武帝时期,记忆中好像不少诸侯王都干过这种变态的事。

“能有此心,翁主也算是选了一位良配!”曹弓满意的点头。

却是不知王发心里的想法,若是知晓,估计沙包大的拳头直接呼着王发脑袋过来,当场砸死。

王发心里快要骂死曹弓了。

良配你大爷!

有这么良配的?

和一个死人良配。

真新郎,假新娘!

这就是一场丧尽天良的冥婚!

虽然和曹弓交谈的卑躬屈膝,但他始终在找机会。

可没机会。

曹弓全程陪同。

一路之上全是护卫。

即便是晚上,整个侯府也是灯火通亮,无处遁形。

“我,想出恭!”实在无计可施之下,王发捂着肚子,佯装痛苦不堪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呵!”曹弓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想出恭,曹中郎,真忍不住了!”王发见曹弓没有反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哀求,脸上的痛苦之色愈发明显。

“从早上到现在,你滴米未进,你想出恭那就在这解决,拉不出来,我一拳打死你!”曹弓像是一眼看穿王发的小把戏:“看来你还是贼心不死啊,驸马!”

“不是,曹中郎,我……我有点紧张,不敢隐瞒,我连渭水亭都没有离开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能够成为平阳侯府的女婿。”王发可怜兮兮的叹道。

曹弓眉头一皱,乖乖的顺从还是起到了效果,果然点头道:“去拿个虎子过来。”

“谢曹中郎!”王发顿时感谢,这么一看这曹弓在平阳侯府的权势真不小。

可心里直接无语。

虎子就是马桶的意思。

他还想着直接掉马桶里面,回去换衣服,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逃走。

但现在!

片刻功夫,王发瞅着铜制溺具,一片绝望。

尤其是旁边,两个侍女还要伺候他出恭。

更加绝望!

这么搞肯定是逃不掉了。

现在,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王发暗暗沉思,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收拾了一下,重新回到红毯之上,前往婚礼殿堂。

巍峨跟宫殿一样的门庭,的确气派,没有白绫和披麻戴孝,反而一片的张灯结彩。

院子里面甚至还在大摆宴席,有二十几桌。

尤其是,竟然连哭丧都没有,一个个都是欢声笑语。

“这就是驸马啊,长得还算是英武,配得上我们家的曹莹。”

“是啊,曹莹乃我曹家的天之骄女,高贵不可言,这小子算是有福气了。”

“驸马,以后你就是我平阳曹家的女婿,葬在我曹家祖坟,是你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啊。”

“也就翁主……”

“嘘,别乱说话!”

“人生奋斗几十载,不就是为了权势地位,可你小子还没有奋斗,便抵得上旁人几十载都攀不上的权势地位,这是何等的福份。”

围着桌子坐着的宾客议论纷纷。

“福你们的娘啊!”

听着这些乌烟瘴气的福分声,王发忍不住的心里大骂。

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成分。

五代曹家人,够坐二十几桌了。

但这些曹家人,良心早就坏了,人性早就麻木了。

“香烟缥缈,灯烛辉煌,今夜,曹氏六世女,平阳侯曹襄长女曹莹与十等卿爵王温舒嫡长子王发,佳偶天成,良缘神赐,祝福这对新人琴瑟不朽,万世流芳。”

“有请新郎新娘齐登礼堂!”

司仪站在礼堂里面,高声吟唱,声音振聋发聩,传荡院中!

踏踏踏!

王发还是没有妄动,一步一步的跟着进了礼堂。

也没有求饶,如果求饶有用,就没有冥婚和陪葬这件事了。

礼堂里面还有两桌,不过坐着的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这些人应该是曹氏宗族的族老,在这种地方,宗族法要大过汉律,这些老头合起来能处置犯了族法之人。

再往里面,左右还坐着两排,地位都不低,甚至有穿着官服的,尤其还有个戴乌纱帽的中年人。

按照汉制来说,太守以上乌纱帽,县令以下竹皮帽。

而此人青衣绶带乌纱帽,至少是一个太守,大概率他认为是河东太守。

正堂左边坐着一位极为年轻,面带伤感,却又十分冷峻的青年。

天子之衣黄,公侯之衣红,卿大夫之衣青。

此人红衣冕冠系青玉珠七旒,紫色绶带为皮革,上有金银铜铁玉翠等以不同形制镶嵌,能穿这种衣着的,全大汉异姓侯爵少有。

不用认脸,这就是平阳侯曹襄无疑。

果不其然,此人唰的一声拂了拂衣袖,便笑脸道:“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