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6章 贾环愤懑嫉宝玉,皇帝惊闻宁国事
赵驹听闻此言,又觉好笑,又觉无奈,问道:“宝玉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兄弟,你为何对他如此不满?”
贾环一听,嘴巴撇得都快到耳根子了,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懑:“兄弟?府里的人都把他当宝贝,恨不得捧他上天。
别的不说,宝玉身前伺候的大大小小丫鬟就有二十来号人,我这边就两个小丫鬟,还是蹭姨娘的!
平日里,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长辈的宠爱,他哪样不是拔尖的?我这边却什么都没有。”
贾环越说越激动,双手挥舞,神色愈发愤懑:“这也就罢了!长辈不疼,小爷不稀罕!
可三姐姐,竟也如此偏心!但凡府中有事,她总是先顾着太太和宝玉,相较之下,宝玉反倒像是她的嫡亲手足,我却好似个外人!”
赵驹听闻,一时无言,心中暗自喟叹,探春之举,他并非不能理解,只是难以认同。
他抬手轻拍贾环的脑袋,和声说道:“欲整治宝玉,方法众多,并非只有习武一途。”
贾环闻言,眼眸一亮,兴奋难抑,急切问道:“有什么办法?大哥快快道来!”
赵驹心中念头一转,缓缓说道:“我若告知于你,你得应我一事。”
贾环胸脯拍得砰砰作响,信誓旦旦道:“大哥但说无妨!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绝无二话!”
赵驹目光紧紧锁住贾环,开口问道:“你舅舅在府中做事?”
贾环愣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回答道:“是,现在每天送我去学堂。”
赵驹微微眯眼,道:“想办法放了赵国基的奴籍,我就教你怎么收拾宝玉。”
贾环一听,脸上瞬间露出为难之色,支吾道:“大哥,这事儿难办啊。
府中下人的卖身契都是琏二嫂子管着,她那人精明得很,平日里又和宝玉亲近,怎么可能轻易把舅舅的卖身契拿出来?”
贾环越说越沮丧,声音也低了下去,赵驹却不为所动:“这我不管,我只看结果。
等你做到了,我自然会教你怎么收拾宝玉。
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你想出口恶气,就得付出些努力。”
再难的事,只要能出口恶气,也值得拼一拼,想到这里,贾环咬牙道:“行,大哥,我答应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与贾环作别后,赵驹便朝着赵府疾步而去。
秦可卿既已与贾蓉和离,他自是盼着能早日将她接入府中,故而脚步匆匆,一心想着早些回去筹备诸事。
至于吩咐贾环设法放赵国基的良籍,其中缘由,一来赵国基乃是贾环的亲舅舅,这货出些力气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二来,他如今已与贾府交恶,若是自己贸然出面,诸多事宜恐多有不便,倒不如借贾环之手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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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贾珍院子,熹微的晨光如丝缕般,艰难地穿透那泛黄的窗户纸,轻柔地洒落在这略显阴森的屋内。
贾珍于一阵钻心蚀骨的剧痛中骤然惊醒,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发觉身体仿若被无形的枷锁禁锢,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着他的动作,被难以忍受的疼痛死死牵制,动弹不得分毫。
“啊!”贾珍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贾珍只觉全身仿若被烈火灼烧,每一处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尤其是后脑勺与胯下,那两处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让他几近晕厥。
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幸而未觉异样,心中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下身那钻心的疼痛再度袭来,眼神骤变,脸上涌起一阵恐惧。
他颤抖着,有些不敢置信地缓缓掀开被子,一片刺目的血红映入眼帘,下身血肉模糊,曾经的关键部位,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残败。
“不!这不可能!”贾珍发出一声绝望的悲嚎,声音里满是崩溃与难以置信。
他双眼圆睁,死死盯着自己的下身,仿佛要把这残酷的现实看穿,可眼前的景象却如噩梦般无法消散。
巨大的打击让贾珍的精神几近崩溃,他双手抱头,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奔溃喊道:“是谁?到底是谁干的!我贾珍到底得罪了谁,要遭此毒手!”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痛苦变得沙哑不堪,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更添几分凄凉。
愤怒与屈辱在贾珍心中交织翻涌,让他恨不得立刻找出凶手,将其碎尸万段。
可身体的剧痛让他连起身都极为困难,每动一下,伤口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
贾珍那凄厉的惨叫,恰似一道凌厉的惊雷,于破晓之际,轰然撕裂了宁国府后院的静谧,直直贯入隔壁院落,惊得尤氏从朦胧的半梦半醒间猛地坐起。
她全然不顾一旁候着伺候穿衣的丫鬟,随手扯过一件外袍,匆匆披在肩头,便心急如焚地朝着贾珍的院子奔去。
甫一到门口,尤氏便望见守夜的小厮们七零八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她心中陡然一沉,“咯噔”一声,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慌乱间推开了房门。
门扉洞开,屋内景象映入眼帘,只见贾珍下身血迹斑斑,关键之处空空如也。
尤氏只觉眼前一黑,惊叫一声,紧接着,整个人直直向后倒去,昏死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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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内,气势恢宏,飞檐斗拱层层叠叠,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朱红色的殿门高大厚重,上面的金色门钉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粗壮的立柱撑起宽阔的殿顶,柱身雕刻着蜿蜒盘旋的金龙,龙须灵动,仿若随时会腾空而起。
地面铺就的青石砖平整光滑,倒映着殿内庄严肃穆的景象,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在地面形成一片片斑驳光影。
安朔帝坐在龙椅上,日常批阅奏折。
戴权站在一旁,轻声地向他讲述着什么。
安朔帝原本专注于奏折,可随着戴权的禀告,他的面色越来越古怪。
突然,安朔帝放下手中的朱笔,没忍住出声问道:“你是说那小子为了贾蓉的媳妇,跑去玄真观威胁贾敬不说,还把贾珍给去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