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给彦弟做妾都配不上
顾彦蹙眉听着云缃叶此言道:“是哪个丫鬟多嘴说我会纳妾的?”
云缃叶看向顾彦,怕吵醒已睡着了的女儿,压低了声音怒道:“还用丫鬟多嘴吗?你本就是宁王世子,长公主之子,你身份如此矜贵,日后不会纳妾?”
顾彦斩钉截铁道:“不会,我不会纳妾的。”
云缃叶呵了一声,“你怕又是哄骗我的吧?你已经哄骗了我三年还不够吗?”
顾彦不解道:“哪里就哄骗你了三年?”
云缃叶道:“你的出身为何三年都不与我明说?这还不叫哄骗吗?”
顾彦叹气道:“我三年前去江南是因为殿下派我去查江南茶税,我不可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索性就不告知你我的身份,后边茶税之事了结,也没个契机与你说此事。”
云缃叶只觉得可笑,什么没有契机,只不过就是他心中丝毫不在乎自个儿罢了。
顾彦将云缃叶揽入了怀中道:“这一路赶路你也累着了,今日早些歇息吧,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会纳妾的。”
云缃叶推开了顾彦道:“我听闻世家贵族官宦人家之中,都会给家中郎君安排通房丫鬟,你那四个丫鬟长得各个如花似玉,是不是长公主给你安排的通房丫鬟?”
顾彦道:“不是,我娘可不会给我安排通房,我外祖母最为痛恨用情不专,我从未有过什么通房,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妾侍,你尽管放心便是。
你也别动不动就说和离这种话了,糯糯这般小,你何苦让她没有爹爹?”
云缃叶深呼吸一口气,糯糯才两岁,这日子若是能过得下去,她终究还是得为了女儿忍忍的。
“顾彦,你若是当真要纳妾,那我可就真会带走云苒,与你和离。”
顾彦柔声道:“不会纳妾的。”
云缃叶躺于床内侧,就女儿抱到了她与顾彦中间。
顾彦喊道:“陈奶娘。”
云缃叶忙道:“你小声些,别吵醒了糯糯,陈奶娘没随着我们下船,她在永兴城之中有儿有女,不愿意久居长安,陈奶娘跟来长安是怕糯糯在船上太久要闹,这到了长安,陈奶娘便要回去永兴了。”
顾彦起身道:“静茹那边应当有几个奶娘,让丫鬟去叫个奶娘过来带糯糯睡。”
云缃叶道:“糯糯初来长安,人生地不熟的,我先带她睡几日,再给她请个靠谱的奶娘来照顾她也不迟。”
顾彦听得云缃叶这般说,倒也只能让糯糯睡在他们二人中间。
云缃叶躺在床榻之上,透过床头的烛光望着床上精美的雕刻,她依旧还是觉得如同做梦一般,今日这一切过于匪夷所思。
云缃叶闭上眼眸怎么睡都睡不着。
直到感觉到身边有所动静,她睁开眼眸便见着顾彦将糯糯抱到了床榻最里侧,他则是将自己给拥入了怀中。
云缃叶睁开眼眸望着跟前的顾彦,“顾彦,我舅舅家中的大表姐在宫中当差,你既然是陛下的外甥,你能不能帮我查查我表姐下落,她也快年满二十五了,听说宫女一般年满二十五都会出宫,若是查到了,能不能让她提前出宫?”
顾彦道:“你表姐叫什么名字?”
云缃叶道:“叶婉禾,温婉的婉,禾苗的禾,不知她进宫后可有被主子另外赐名,她是十三年前进的宫,生辰在正月里,再过些时日就是她的生辰了。”
顾彦道:“我明日帮你去宫中打听打听,睡吧。”
云缃叶在顾彦的怀中,才缓缓入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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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中。
太子赵珵进了寝殿,为首的宫女便接过了赵珵所脱下来的大氅。
宫女将大氅挂起闻到了一股酒味,道:“殿下,您今日饮酒了吗?奴婢给您去熬一碗解酒汤?”
赵珵拉过跟前貌美宫女的手腕,将她拥入怀中,带着她落坐在小榻上:“今日彦弟从江南归来,给他接风洗尘,不由多饮了几杯酒。”
叶婉禾目露喜悦之色:“宁王世子回京了?”
赵珵眼眸微眯,略有不悦道:“宁王世子回京,你何以这般高兴?”
叶婉禾轻笑了一声:“长安城之中好久没有热闹可以看了,这一次宁王世子归来,必定是有大热闹可以瞧。
当初宁王世子离长安,是因林丞相千金,卫家小姐,还有太子妃的堂妹,楚王府郡主,镇北侯府千金都非他不嫁,都去公主府之中提亲,他只得前去江南躲个清净。
三年过去了,这五位贵女依旧没有定亲,苦苦等了宁王世子三年,也不知宁王世子这一次会选哪家千金成亲?当年听说宫外都开了赌局,赌哪位贵女能成宁王世子妃,世子这时回来了,怕是坊间又会开赌盘了吧?”
赵珵道:“彦弟早已成亲了,女儿都快两岁了。”
叶婉禾听闻赵珵此言,微惊道:“成亲了?世子妃是哪家的闺女,想必长相定是美若天仙。”
赵珵道:“长相算不上是多惊艳的美人,且她出身也是低微,家中在永兴城之中开一家小绣坊,当年若不是彦弟为救她重病奄奄一息,不得以让她冲喜,否则她就是给彦弟做妾都配不上。”
“永兴城?”叶婉禾低声喃喃:“竟是永兴人。”
赵珵问道:“永兴城如何?”
叶婉禾压低着声音道:“永兴城乃是奴婢家乡,奴婢姑姑家中就开着一家绣坊,幼时我常与表妹在绣坊之中游玩。”
叶婉禾望向了大门处,好在等到三月里,她便年满二十五,可放出宫了,还不知家中如何。
叶婉禾调到东宫后,东宫守卫森严,宫女内侍都不得私自对外通信,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与家中通信了。
况且宫女通信也是要花费银两的,一封书信都快赶得上她一年的俸禄了。
叶婉禾还想能多筹些银两,毕竟从长安回永兴城,路途遥远,一路上的花销怕是地不少。
还有,她已是二十五的年纪了,也早已不是黄花闺女,想要嫁人怕也只能给人做填房当人继母去了。
一旦出宫后,少不得需要银钱傍身的。
当初与她一起玩闹的表妹云缃叶也该有二十三岁了……
表妹定当早已嫁人了,许是她的外甥也该很大年纪了。
赵珵见着叶婉禾怀念过往的模样道:“想家了?”
叶婉禾淡声道:“殿下是奴婢的主子,殿下在的地方便是婢女的家。”
赵珵伸手抚摸着叶婉禾的脸道:“真乖。”
叶婉禾道:“奴婢去给您熬解酒汤……”
赵珵将手扣在了叶婉禾的腰肢处,吻上了叶婉禾的红唇道:“不必了,带些酒兴正好。”
叶婉禾敛下想家的思绪,将双手搭在了赵珵的脖颈上……
从入宫第一日,叶婉禾便知晓她只是奴婢,奴婢不能有自个儿的喜怒哀乐。
尤其是,太子最厌恶不听话之人,她只能乖巧听话,听话地做他见不得人的私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