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求他,反倒求别人?
等青芜拿着茶盏要进暖阁添茶的时候,却被任轩拦在门外。
她露出几分不解的眼神,似乎是在询问任轩。
“我来吧。”
说着,任轩就要伸手去接青芜手上的茶盏。
只是青芜却侧身躲过了任轩的动作:“给世子奉茶的事儿一直都是我在做,今个儿怎么换了任管事了?”
任轩看着青芜眼中的笑,突然觉得,她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
“姑娘此时还是不要进去惹世子生气了。”
出于好心,他还是出声提醒了青芜。
只不过青芜没听罢了,她趁任轩不备,越过他走进去。
“哎!”
任轩都没来得及拦住她,青芜已经端着那盏茶走到江知言身旁了。
看到出现在这里的青芜,江知言头也没抬,只说了两个字。
“出去。”
十分冷淡的两个字,像是对待陌生人说的一般。
青芜将茶放到条案上,反倒是凑到了江知言面前:“世子让奴婢去哪里?”
没等江知言回答,柔嫩的手便已经从一旁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可触碰的东西,手一顿,漆黑浓重的墨点便这样落在了纸张上。
“放肆。”
江知言沉声呵斥一句,门口的任轩听到这句,忙退了出去。
世子这语气,一听就是动怒了。
青芜可真大胆,他都提醒过她了,她还不要命的往前凑。
可这声训斥,吓退的,似乎只有任轩。
身旁的姑娘像是没听见一样,反倒是歪倒在他身上。
她的手指挤进他的指缝中,同他十指紧扣。
宛如一条无骨的蛇一般,紧紧的缠着江知言的身子。
“奴婢是哪里让世子不开心了吗?”
听青芜这般说,江知言抿唇不语,可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起她对旁人笑的样子。
尽管江知言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是在耍花招。
但当他的余光落在她发顶时,看着那一圈柔软的光晕打在她身上,带来些朦胧之感。
江知言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受控制的,像是一匹脱缰野马一般的感觉。
思及此处,他放下手中的笔,甩开了青芜的手,想要推开她。
可她却趁着他后退的动作,彻底倒在她身上。
“莫非,世子是看到奴婢同小磊说话了?”
“小磊?”
她的话轻柔的似一阵风,江知言鬼使神差的竟顺着她的话说了下来。
待反应过来时,他一低头,便撞入姑娘含笑的眼眸中。
“世子在意奴婢?”
“奴婢好开心。”
她从不吝啬自己的情绪,将她最直观,也最想江知言知晓的情绪,全部告诉他。
他在乎她,她很开心。
“起来。”
江知言伸手推她,那张像是寒冰冻结的脸上竟是出现了几分青芜能看懂的情绪。
她反握住他的手,说了句不。
“若世子是因为这件事生气,那奴婢的确没错。”
听她这么说,江知言喉结滚动了下,她说她没错?
身为内宅妇人,同外男谈笑风生,不守妇道,竟说自己没错?
“那是因为陈磊跟奴婢说,有人要害奴婢。”
说到这里,青芜露出个略显委屈的表情。
受了委屈当然要大声哭,不哭出来,江知言怎么知道,她为了他受了多少委屈。
青芜自小就学过这个道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谁要害你?”
江知言听她这么说后,倒是没再去推她。
他发现青芜这个人,和那些扭捏的女子倒是不同。
她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仅不藏着掖着,反而会夸大其词的去说话。
江知言怀疑,给她一把梯子,她爬的比谁都快。
“世子可还记得当时下人房走水,奴婢背出来的喜儿?”
青芜仰躺在江知言的腿上,十分熟稔自然的同他说话。
两人此时倒不像是主仆关系,反倒像是受宠的侍妾同自己的主君在谈话一般。
江知言心中有几分怪异,可却被青芜的话勾着,没有打断她。
当初青芜背着喜儿出来,后来她得以留在暖阁时,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托人安葬了喜儿,只是那时候李妈妈在外办事,青芜还给她留了话。
不过现在看来,相对于青芜,李妈妈更信任的,还是荷香和雪雁。
也不知两人跟李妈妈说了什么,李妈妈现在一心只想对付青芜。
“然后?”
“早知道当初,奴婢就不发善心了,到如今,她娘还以为是奴婢害死了她呢。”
青芜抬手,捧住江知言的脸:“奴婢可受苦了,明明是她做了错事,才被世子罚的。”
江知言感觉她抬手时,飘来的一股馨香,他垂眸,问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你平日里,熏的是什么香?”
“是奴婢家乡一种不知名的野花,世子若喜欢,改日奴婢也给世子做个香囊如何?”
姑娘只是笑着,三言两语便把江知言心中生出的无端不悦给扑灭了。
等江知言回过神来时,青芜早已起身,站在一旁为他研墨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巧言令色,伶牙俐齿的很。
一番话下来,说的是滴水不漏。
言语中带上些撒娇的语气,早就将人迷得找不着道了。
“世子,奴婢若是给您做了香囊,能否向您讨个恩典?”
“少得寸进尺。”
刚要握笔的江知言听到这话,斜睨了她一眼,暗含警告。
自从让她在身边伺候,他还得分出心来看着她。
她倒好,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就连要求都敢同他提了。
他平日里,有那般宠着她吗?
听到这话后,青芜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满的说道:“奴婢哪有得寸进尺,奴婢只是想说……”
“若是真的受欺负,能不能让任管事帮帮奴婢。”
话音刚落,那支原本被江知言握在手中的狼毫笔,咔嚓一声成了两半。
“滚出去。”
男人满面霜寒,冷声吐出这三个字,青芜低头,这次倒是没得寸进尺,反倒是乖乖的退出去了。
看着姑娘逃也似的背影,江知言阖眸,只觉心头那股无名火,又冒了上来。
她在侯府受了委屈,不寻他,反倒是寻任轩?
他怎么不知,她同任轩的关系,何时这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