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回陆家途中，车上气氛凝重，两人之间氛围也同之前在慕家截然不同。
陆覃让助理跟司机打车回去的，他则是自己亲自开车送慕妍回去，但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各怀心事。
陆覃双眼直视前方，看似是在认真专注开车，实际上余光一直落在慕妍身上。
慕妍头轻靠在车窗上，从始至终眼神都注视着窗外的景色，没有给陆覃一个眼神。
车开了十几分钟，两人没有一丁点互动。
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路上的第一个红灯，红灯时间挺久，有两分钟那样。
陆覃双手摩挲着，心里在暗想应该找个什么话题开头。
“你今天过来为什么没跟我说？”
想了好久陆覃才找了这么一个由头打破沉寂。
慕妍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丝毫温度。
“有必要跟你说吗？你又不来。”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来了！”
听到慕妍擅自揣测他的心意，而且还猜错了，陆覃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起来。
慕妍没想到他会是这样回答，所以心中稍稍惊讶了一下，但很快这细小的情绪波动也被她强压了下去。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明确答应就是拒绝。”
她不是小孩子，不是任何事都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行。
昨晚他的态度，已然表明了一切，继续追问下去也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他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可这女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陆覃一时气结，不知道该回什么好了。
绿灯亮了，汽车发动，但陆覃一个拐弯，开到了另外一条陌生的路上。
“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慕妍问道。
陆覃没回答，反而是加重了油门。
才十几分钟，车就驶离了市区，来到了城郊处，而且走的还是山道。
高耸险峻的山峰一座挨着一座，山道也越来越窄，弯道越来越多，稍有不慎就很可能会撞破护栏掉下山崖。
可偏偏就是这么危险的形势下，车速不减反增，吓得慕妍紧紧抓着扶手浑身发抖。
“停车。”慕妍哆哆嗦嗦命令道。
可陆覃根本不听她的话，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
这条山道他开过很多次，不仅景色好人也少，道路虽然弯道多，但弯道幅度大，不容易出事。
在这里飙车，他简直是驾轻就熟。
飙车是他发泄负面情绪的一种方式，但这次当然还暗藏别的私心，他就是故意为了吓吓慕妍的。
但看情况，好像用力过猛了。
当陆覃的余光瞥见她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时，陆覃才涌现出的报复后产生的快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继而被自责代替。
他迅速找了个岔口停车，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安慰她，却不想慕妍先他一步解开了安全带，捂嘴冲下了车。
慕妍在路旁干呕，陆覃贴心地从车上拿下一瓶水递给了她。
慕妍斜眼瞪了他一下，满腹委屈与埋怨。
“你想干嘛？你到底要干嘛啊？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来的，为什么要反过来怪我？”
慕妍今天也是忍够了，前两天莫名其妙被他找茬，闹得不愉快，结果晚上抱着求和的态度去找他，又被他阴阳怪气的几句话气了出来。
今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回了慕家，却被那么一群人斥责，还差点进不去家门。
刚刚又被他的飙车吓得魂不附体，这会儿心都还是慌慌的。
慕妍越想越委屈，最后一个没忍住，蹲下抱着膝盖抽泣起来。
陆覃一看这架势顿时就受不了了，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更不要说是心爱之人的眼泪，那简直是一把利剑直插他心脏。
“好啦好啦别哭了，今天是我不对。”
陆覃软下语气哄她，弯腰想把她扶起来，可慕妍频频推开他伸来的手，且拒绝接受他的道歉。
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别人讨好顺从他，他像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俯视一切。
可从遇见慕妍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在她的事上，他很少能理智处理好，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就被她扰乱心神，甚至做出一些不符合他身份逻辑的事。
比如现在在路边手足无措地哄女孩子，这事他可从来没做过，甚至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我知道你生气，你可以安静下来跟我好好聊聊，你这样一直哭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覃语气中充满了无可奈何。
听到这话慕妍总算是停下了抽泣，双手撑地勉强站了起来。
她两眼通红望向陆覃，鼻头通红，时不时还吸了吸鼻子。
“要聊是吧，那你给我说清楚，这几天到底是在发什么疯？你要是讨厌可以直接告诉我啊，我一定离你远远的，保证不打扰你的生活。”
讨厌？
听到这两个字，陆覃心里咯噔一下，背后升起了几丝凉意。
他眼神闪烁，神情复杂，几次张嘴欲言又止，像是在怀疑自己。
“我做的事情难道都这么过分吗？竟然会让你以为我讨厌你。”
“啊？”
听到这话慕妍愣住了，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难道你不讨厌我？”
陆覃仰天长叹一声，神情无比落寞。
他想解释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抿唇深吸，一把将面前的人儿搂进了怀中。
“我讨厌你的话我怎么可能费尽周折把你娶回来，你是傻子吗？”
陆覃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右手轻抚了两下她披着的长发，语气动作都极尽温柔。
慕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搞蒙了，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覃紧接着又说道：“我从始至终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慕妍。”
这样赤裸裸的表白，认真的神情，还有严肃的语气，使得慕妍无可适从，无处可逃。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表白过，也从来没有想过陆覃会是真的喜欢她。
慕妍被他说愣了，许久没能做出反应。
陆覃见她这样心已然凉了一半，但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不允许他就此放弃，于是他盯着慕妍缓缓问道：“你呢？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