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校长室二进宫
拒绝校长的召见？
她也配？
波丽安娜紧抿着嘴唇，不再如往常那般镇定自若。她憋了半天，这才从嘴里挤出了一句：
“别开玩笑。”
她表现得这么不安，把爱德蒙给逗笑了。他为波丽安娜鼓了鼓掌，引来了其他人的视线。小女巫被他这副坐等看戏的做派唬了一跳，犹豫了不到半秒，就拉起他走出了休息室。
“你对我越来越不客气了。”爱德蒙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怎么没见你对那群…嗯，没什么用的家伙这么粗暴？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和善的我。”
波丽安娜被他噎了个倒仰，但也乖觉地松开了手。她清楚自己决不能得罪眼前这个靠山，小女巫扭头看着爱德蒙，一双眉毛几乎搅到了一起。
“我以为你喜欢这样。”
“啊？”
这回爱德蒙是真怔住了。
“难道不是吗？你会和波特打闹，却看不起特拉弗斯。前者不惧怕你、对你别无所求，特拉弗斯则正相反，因此你几乎不拿正眼看他。”
“我觉得你就是喜欢被人冒犯。你不在乎这个，你想假装自己和其他人是平等的。”而真这么认为的人，反倒不会如此平易近人。
“我几乎没见你朝谁发火——好吧，除了埃弗里。但那也是因为他的确够蠢，竟真以为他有资格质疑你的选择和立场。”
波丽安娜连珠炮似的说完，狼狈地缓了口气，再开口时的语气又恭顺了一点。
“既然你喜欢这样，我也可以像波特他们那样对你。你没有架子，要是还愿意假装和我做朋友，那这完全是我的荣幸。”
爱德蒙似笑非笑地看着波丽安娜，小女巫几乎不敢和他对视。
是真不敢，还是在演不敢？
爱德蒙并不在乎答案。
“你真聪明，我真幸运。”他似是而非地说道。“那你拉我出来，是想做什么呢？”
“是找不到校长室的方向，还是想请我陪你走一段夜路？又或者说，你还有别的事要问？”
波丽安娜顿了一下，低声问道：
“……校长…校长…是不是不太喜欢斯莱特林？”
爱德蒙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关心这个。
“这要看你想听实话还是客套话了。若你是问我的判断，我得说这老头讲话滴水不漏。我不仅没感觉自己被他排挤了，反倒是受宠若惊。”
他的语气很平常，半点都听不出因此而“惊”。波丽安娜见他侧过头来，露出了一个微妙的假笑。
“而这本身就很不正常，不是吗？除非他对谁都这样——对谁都这样戒心满满、亲热而不失礼貌；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爱德蒙顿了顿。“他想讨我喜欢，特别想。”
波丽安娜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像是被他的自恋熏到了。
爱德蒙无意与她解释母亲与邓布利多的那段过往，因此收起了笑脸，认真地说道：
“因此呢，我并不觉得他会针对你、为难你，实话实说，你还不配。我的确怀疑他对在校生多有优待，你看，这老头多体贴啊——他怕给你招来麻烦，甚至托了院长来转述对你的邀请。”
“可你要是因此就觉得他很好对付，能糊弄一下，那就大错特错了！波丽安娜，你如果有秘密要藏，可半点都不能松懈。”
爱德蒙眯起了那双和邓布利多一模一样的眼睛。
“你要是一不小心，觉得他很亲切，值得依靠……那可万事皆休！”
“他这样的大人物想诓人时，可不需要施展魔法。”
波丽安娜闻言，喉咙不安地动了动。爱德蒙仔细一看，发现她正轻轻地打着颤，显然是被他给说中了。
这丫头身上果真有个秘密！
“……你搞得我很好奇，安娜。”爱德蒙低声说道，蓝眼珠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你没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波丽安娜整个人一顿，紧张地看了爱德蒙一眼。她嘴唇颤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行吧。”爱德蒙耸了耸肩。“那我送送你吧。”
这回波丽安娜没再拒绝，两人沉默着一路前行。一开始还是爱德蒙在带路。但他实在是没认路的天赋，拐错了至少两个弯。
还好波丽安娜心事重重，这才没向他发出死亡凝视。好在霍格沃茨没再难为他俩，爬过长长又长长的楼梯，终于来到了滴水嘴石兽雕像面前。
“椰子冰糕。”
口令没改，波丽安娜低声念完，滴水嘴石兽便跳到了一旁。
按理说，爱德蒙这时该打道回府了。可他不退反进，先波丽安娜一步敲响了房门，接着熟稔地一推。
邓布利多果然没有锁门。爱德蒙先探进了一个脑袋，波丽安娜有些吃惊，下意识拽了拽他的帽子，想把他拉回来。
爱德蒙很不客气地打量着校长办公室。这里和他上回来时并无多少不同，唯一的区别只有邓布利多的位置。
邓布利多站在壁炉旁边，好似正在和谁说话。噼噼啪啪地用利爪抓挠着布艺沙发的福克斯率先发现了爱德蒙，它以一声长长的鸣叫示警，邓布利多这才回过了头。
“爱德蒙！”银须老巫师皱眉说道。
这声呼唤带着一点责备，是爱德蒙认识邓布利多以来，老者情绪最重的一句话。
爱德蒙见状非但不怕，反倒是笑嘻嘻地挤进了门，还很体贴的为波丽安娜让出了一点地方。
“安娜她不清楚校长室要怎么走，校长，我带她来了。”
波丽安娜低垂着脑袋，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
而邓布利多严肃地皱着眉，数息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是记起了爱德蒙吃软不吃硬。
“晚上好，二位。谢谢你的热心，爱德蒙。”
“但你已顺利完成了任务，尽到了朋友的责任。回去休息吧，爱德蒙，我会送她回休息室的，放心吧。”
啧。
爱德蒙还想狡辩几句，但看邓布利多的神色，不像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无奈地动了动眉毛，贴心地说道：
“好吧，校长。那明天见了，波丽安娜。”
可就在他刚落，转过身来的瞬间，一个陌生的、闷闷的声音，从壁炉的方向穿了出来。
那是个颤抖的男声，语气虚弱，好似充满了愁苦。
“波丽安娜…波丽安娜！她到了吗？是她到了吗？邓布利多，快让她过来，老天，老天！”
壁炉吱吱作响，男人发出了野兽似的凄厉嘶嚎。
“六年了，六年了！波丽安娜！”
“是爸爸，是爸爸啊！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