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妖怪
王行勉强聚集灵气于双眼，先看了女童一眼，便即心中有数，又四下环顾，没有发现别的活物，这才提着枪，慢慢走了过去。
女童在地上一边哭喊，一边瑟瑟发抖，向着王行投来恐惧的眼神，但在王行眼中，女童根本就是在作戏。
他走到女童近前，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虽然脏了，但从款式上看相当古朴，绝对不是现代人穿的衣服，便出声道：“别装，要是真打在你腿上，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今年是哪一年？”
女童呜呜哭了起来，“好可怕，阿哥你是个坏人吗，阿母，我要阿母，腿好痛，谁来帮帮我啊。”
王行无语，刚要说话，秦蒹葭却从他身体里冒了出来，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虽然她腿上的伤不是子弹打的，但很可能是被你吓到了，你就不能先帮她治疗？”
女童看到王行身体里面突然冒出来一个身穿血衣，满脸血污的人，还在空中漂浮着往自己飞来，登时惨叫出声，“阿母亚，是你们！”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
见女童连连磕头，秦蒹葭尴尬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什么叫是我们？”
女童瑟缩着往后爬去，“小人错了，小人真的错了，不知道大人驾到，还望大人饶命。”
秦蒹葭更糊涂了，“你说谁是大人？”
“我们不是当官的啊。”
王行走过来，说道：“你看她眼睛。”
秦蒹葭一怔，定睛望去，才发觉女童眼睛在黑暗之中，似乎发出了极为微弱的绿光，一怔便道：“她是……？”
王行转向女童，“我且问你，现在是哪一年？”
女童偷偷打量了两人几眼，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道：“现在是……好像是……永元四年？”
秦蒹葭啊了一声，“永元四年？”
“这不是汉和帝……”
女童茫然睁着眼睛，王行见状，出声道：“现在的皇帝是谁？”
女童出声道：“不是很清楚，但听说很小，继位不久，当朝的是太后，好像姓窦？”
王行和秦蒹葭对视一眼，心道果然如此，现在的皇帝，应该便是后世的英年早逝汉孝和帝，现在时间是他在位的第四年，算来应该才十四岁，主政的是窦太后。
女童不知道汉和帝名字，是因为和帝是谥号，且其年幼掌权，这才是正常的，蒹葭突然道：“这里是哪里？”
女童嗫嚅道：“荆州武陵郡。”
王行和秦蒹葭又是对望一眼，这个地方，可是很有意思啊。
秦蒹葭突然道：“你在这南蛮地区，怎么对中原的事情这么熟悉？”
东汉中期的武陵，是被所谓的百越人占据的，又被中原称为南蛮，尤其是楚人，被“南蛮鴃舌之人”，是说南蛮讲话如鴃鸟那样舌头不好使。
在汉代，南蛮是对伏牛山脉以南汉水流域、淮河中上游、长江流域、珠江流域以至云贵高原各个民族的统称，长江中游有三苗、楚、群蛮，长江下游及珠江流域有百越、长江中上游有濮与巴蜀，而武陵地区，则是最大的一支，被称为武陵蛮。
秦蒹葭作为在法阵里面听了二十多年课的模范学生，自然对历史极为熟悉，而王行因为前世的工作，也不比秦蒹葭差，他见女童吞吞吐吐，便直截了当道：“你为什么叫我们大人？”
“附近出现过什么大人？”
秦蒹葭猛然醒悟，王行问的这个问题，才是目前为止最为关键的点！
大人这个称呼，秦汉就出现了，但直到元朝才被用来称呼为官员，而在汉代，大人有三个意思。
第一个指的是长辈，特指公公婆婆，第二个是蛮族对于首领的称呼，但往往都用于北方部落，而南蛮则往往称呼首领为洞主，显然都不像是女童的本意。
最后一个含义，就很有意思了，尤其是在秦汉时期，大人指的是有德的神仙！
秦蒹葭惊讶，王行根据女童短短几句话，就敏锐找到了最需要查证的信息点，尤其是这女童的眼睛，怎么看也不像正常人的！
她这一想通，登时手臂下意识抬了起来，那女童极为警觉，看到秦蒹葭做出防备性动作，登时目露凶光，猛然地上跳起，张大嘴巴，啊呜一声，从口中喷出一股绿色烟雾，劈头盖脸对着王行和秦蒹葭罩了过来。
两人一见，登时就知道女童不是普通人，说来也是，哪家的女孩呆在这黑不隆冬，人迹罕至的地下洞窟里，丝毫不见害怕，还有心情讹人？
而且女童眼睛隐隐有绿光，虽然正常环境看不出来，但王行和秦蒹葭却都不是普通人，在女童眼中，普通人自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她以为两人识破了自己，这才骤然发难。
王行下意识后退，秦蒹葭却是不退反进，血衣骤然一抖，向周身伸长丈许，将那股烟雾完全笼罩其中，然后裹了起来。
她把血衣往回一收，一切犹如什么都没发生过，女童见了，登时吓得屁滚尿流，掉头就跑，“妈呀，你们这群女鬼，什么时候能破我们法术了，救命！”
秦蒹葭早已飞了过去，抓住女童后颈，将她提了起来，女童还想挣扎，秦蒹葭恐吓道：“敢骗我，再不老实，一会有你好果子吃。”
女童茫然，“啊？还有果子吃？”
王行心道果然这就是时代语言不同，产生的差距了，他想了想，走过去出声道：“你老实说，我便不会为难你。”
“你是妖怪？”
见女童犹豫片刻才点了点头，王行道：“什么妖？”
女童低声道：“狐狸。”
秦蒹葭惊讶，将女童提到鼻子前闻了闻，“怪了，不是说狐狸精有骚味吗，怎么这孩子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呢。”
女童惨叫一声，“不要吃我！”
她随即哭了起来，“我们以前是有的，但有法术可以消除，你们不要吃我啊，不然我死前让肉边变骚，让你们吃不成，呜呜呜。”
王行摇了摇头，说道：“好，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洞窟是什么地方，你进来做什么的，外面通往哪里？”
女童嘀咕道：“这问题明明是三个……”
她感受到秦蒹葭揪住自己的手指似乎在变冷，连忙道：“我说，我说！”
“我是奉命来给某位大人新婚道贺的，结果路上遇到了老虎，打不过被追到了洞里，那老虎守在洞口，我没法出去，然后就遇到了两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