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面也非命也
太阳送来火炉融化了
冰封的牢房
鱼也结束了休眠期
以为重获自由
可以再次选择自己的命运
于是求来涟漪做翅膀
日夜兼程，欢畅着游向自由
但河床的尽头
还是无边无际的水
一个洋流重又把他赶回到原来的河床
在入海口，涛声依旧在白浪中流淌着乳汁的清香
似有苦涩后的回甘
在舌尖涌动
他眺望浩瀚无边的海洋
亦如妈妈一样温柔而安详
遥远的波光中，水面折射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母亲的面庞
透过涟漪的网，依稀可见已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
白发飘飞，满面愁容里老泪纵横
泪目有百川和涟漪交汇之色，也有百川之味
流经百草，汇聚蓝天白云和星辰淬炼的精华
豢养着孩子的灵魂
是谁生在福中不知福
一直想逃离温柔的怀抱
浪牵着浪继续奔涌向前
时不时像妈妈的手拍打礁石的额头
鱼儿突觉眼神模糊
前路未知，他咬住了一个鱼饵
云桥上方有隐形的垂钓者
抛下难以抗拒的诱惑
惊喜间，终于得以上岸
以为得见天日，自由在即
下一秒却被丢进了一个鱼篓
然后被刀举的最后一瞬
他惊魂出窍，从鱼眼中
逃离的魂魄，沮丧的看着自己
肉身的命运是怎样在血肉模糊中
被油煎火烤后，在沸腾的酱油里红烧出锅
成为一道盘中餐，口中食
此刻灵魂的内心和眼角只能淌下
无言的泪水，红色的泪+褐色的泪交织
写满无奈，通透的水中
可以透视一切
却看不透自己的灵魂
当局者迷
为了老姐的那一包心心念念，好不容易到手的金子，能够长久的飘出金灿灿的麦子和黄澄澄的玉米，那五谷诱人的幽香，为了自家快要到手的小福贵，此时她的眼里，心里也全都被金子的色香味形所占据，且填的满满当当，所以，为了金子带来的幸福快乐和满心愉悦，她那大妹子着实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极尽能事，总算是激将成功，把你爹那颗老光棍的心，整个的垂钓上了岸。”
“还有噢，寇哥若是想要万无一失，抱得美人归的话，我这还有一个私家秘籍，保准哥你能吃到天鹅肉哦，只要哥你愿意，自然就没有哥搞不定的事啦，嗯，绝对手到擒来。”
她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神秘兮兮的东西，是她老姐事先托道上的江湖术士，搞的一包最新的蒙汗迷药，“怎么样，这个，咱可以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再出手，也算是最后兜底的杀手锏吧，保证万无一失……”
明知这勾当见不得光，她便附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半天，然后他们一同前往她老姐家，明知她姐上班不在家，还一边像打劫的土匪似的猛敲大门，一边大声囔囔开，“姐，姐你在屋里吗？大妹来看你哈——开门有礼噢——”
就你妈一个人躺在屋里，为了她那最后的家当，正欲绝食，生着闷气呐，听他们在门外喋喋不休的敲了好久，她实在是不胜其烦，就不得不下床去开了门。
“这是要干嘛呀？！你姐又不在，还没完没了的，有意思吗？”
“噢——噢——幺姊妹哈，就你在屋里吗？不好意思哈，忘了忘了，这大白天的，我姐，我姐她上班了，还没回吧，瞧瞧，我这马大哈的德行，吵到姊妹你休息喽，实在对不住了，这不我娘舅从老家捎来些苹果，我妈非叫分些给老姐你们这边，有福同享嘎……呵呵，姊妹就莫见怪呦……”
其实几个苹果就是他们来的路上顺道买的，全都是临时起意，即兴瞎编排的，还装作黄鼠狼给鸡拜年，“这，这个果子我就放在这儿哈，姊妹你也只管拿来吃啊，莫客气，嗯——虽然它看起来一般般，但甜的很呦，要不我现洗一个，你吃吃看，嘛样？！”
“得，得，你，你们自己吃吧，或放那儿就行，如果不放心，最好直接送你姐单位去——”
“姊妹呦，这是说哪儿的话呀？莫要这个样子嘛，我姐都嫁了你哥，我们也算是亲戚，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呐，再说我也是一番好意哦，伸手莫打笑脸人嘛，莫那啥，拒人于千里之外噶，嗯，是嘛，姊妹哇，你看起来脸色不好，眼睛都掉了一圈档子，好好的一个大美人，正是三月里，桃红杏白的好时候，可别误了这大好的时光，美人骨也得好好护着呀，心情不好，吃点甜的东西，你就会心情好很多，试试看嘛……”
“行，行，你就自个去享用吧，我这心情确实一时半会好不了，那得去问问你姐呗，全都拜她所赐哈……”她杏眼圆睁，摆摆手，很不赖烦的推开，已经塞到嘴边的苹果，心想我一大包首饰，你们就拿这几个歪瓜裂枣来打发了呀，哼哼，休想！
“啥？怎么啦我姐，她怎么啦，她，要是敢欺负幺姊妹你，我们的大美人，我帮理不帮亲，我第一个也不会轻饶她的，我姐她应该不会的，一定是有啥误会，误会吧，冤家宜解不宜结，莫跟自己过不去，姊妹你现在一个人气得半死，你哥嫂他们又看不见，何苦呐，甭管啥事，莫用人家的错罚自己，多不划算啊，姊妹你可是个才貌双全的聪明人，回头我姐有啥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去找她，一定让她给你个说法，眼前要紧的是，开心过好每一天，别跟自己较劲，你说是吧。”
你妈偏偏又轴又倔，一根筋，难开导，书是读的不少，可最大的短板，是认死理，不过仍然有个软肋，吃软不吃硬，禁不起各种死缠难打，软磨硬泡。
“——嗯呢——我看姊妹受的委屈可是不小，估计还饿着肚子呐，咕噜咕噜——咕噜咕噜——这不，我都听到肠子在打架抗议的叫声喽！好姊妹，别介，跟自己斗气，置气，气死无人问，嘛不更是憋屈嚒？！哦哦——这是我们街坊的寇哥，我这专程来送苹果，可巧不巧，门口刚好遇见了寇哥，看我提的重，压的手生疼，他就顺便来搭把手，也一起过来，拉他到姐屋里玩玩，我们这忒仗义的寇哥，有个不显山露水的好厨艺，绝活是十分钟搞掂一碗阳春面，那个鲜香可口，想想都流口水哈，要不赶巧，让寇哥现来露一手，他的小绝活，嘛样？姊妹！”
在一身虚汗中，乃达突然被一阵异响和吵闹给惊醒，呦嚯，鱼啊鱼，看来我们俩可真像啊，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句就是说的我们嘛，逃来逃去，四面都是死胡同，没一个好的，人生啊，看来既无常又苦短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