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给太后修园子
此时此刻，王家宅院，灯火通明。
孙有财正在库房里指挥着下人存放今天收上来的粮食。
王德善和儿子王聪两人回来，见了库房里堆积的粮食，便把孙有财叫来询问。
一问之下，才得知，这是那些借钱种地的流民还回来的。
王德善感觉有些震惊，连忙让孙有财拿来了账本，一一核对起来。
王聪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显得十分高兴，连连笑道：“爹，每年赚一倍，好买卖啊。”
王德善听了，却是一巴掌狠狠拍在王聪的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好个屁！”
王聪吃痛，大叫了一声，揉着后脑勺，既不解又委屈：“爹，你打我干什么？”
王德善痛心疾首地说：“能不能用你那猪脑子多想想事？一天天的就知道逛青楼。我要的只是这几斤米吗？我看上的是他们的地啊，有土地才有源源不断的粮食。只有他们还不起债，我才有借口收走他们开垦出来的土地。”
王聪这才明白过来，连忙拍马屁说：“不愧是我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到了那时，荒地开垦成良田，我们什么也没付出，不但赚了一笔利息，还能白拿土地。”
王德善右手轻抚着胡子，阴恻恻地说道：“不错。”
他的目的就是这个，官府让这些流民去开荒，等这些流民把荒地变成了能生长庄稼的土地，他再把这些土地据为己有。
结果，今天看到库房里面突然多了这么多粮食，王德善心里面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王德善翻看了账本，发现这些老百姓拿来还债的粮食越来越多，有些借得少的甚至都已经还清了。
这可是他很不乐意见到的事情。
也让他疑惑不已。
当初他可是经过仔细考量的，确保农民按部就班的劳作根本不可能还清债务，毕竟开垦荒地，头三年的收成是最低的，运气不好直接入不敷出都有可能。
那么，真相就只剩下一个了：那些开垦出来的荒地，已经变成了良田，粮食取得了大丰收！
这么一想，王德善就更想把这些田地据为己有了。
可这些人已经还清了债务，那还有什么理由霸占这些土地呢？
王德善把账本一扔，冷哼道：“孙有财，装好粮食之后，到我书房来。”
孙有财手忙脚乱地接住跑过来的账本，略带疑惑地应了声是。
晚上，到了书房，王德善便把自己的想法跟孙有财说了。
孙有财略一思忖，却是灵光一闪，想起一桩事来：“老爷可曾记得，前几日那县里户房管事来家中做客，亲口提起过，陛下为了给太后祈福，欲建德寿宫。朝廷为此计划开征徭役，我们可以把永安村这些刁民全部送出去，到时候他们有去无回，那些肥沃的土地，不就成老爷你的囊中之物了吗？”
王德善听孙有财这么一说，也回过神来，咧嘴一笑，脸上的肥肉都抖动起来，连连称赞道：“妙！妙啊！”
官府征徭役把永安村的壮丁都抓走，到时候剩下一群老弱妇孺，自己还不是为所欲为？
别的不说，就罗云川那个嫂子，可是妩媚可人得紧呐！
到时候让她来府上赔罪，岂不美哉？
想通此节，王德善一扫心头阴霾，随即安排孙有财道：“明日你去请兵房、壮班、快班的三位管事，来府上吃酒！”
“是，老爷。”
次日一大早，王德善便差人去街上买了几斤肉，让后厨做了几个菜，温了两壶酒。
一切准备妥当，兵房、壮班、快班的三位管事也都到了。
“恭迎三位大人，里边请。”
“呀哎，王老爷怎的如此客气？又叫我们过来吃酒，这怎么好意思呢？”
见着王德善，三人都拱了拱手，说了些许客气话，一脸笑意。
班房不入品级，吃的是县太爷的粮饷，本身并无多少油水。不过手中掌握了些许权力，县里面的富户豪绅，对他们多有巴结，日子倒也滋润。
寻常请吃不少，逢年过节也能收受一些好处。
王德善赶紧说道：“三位大人说这些可就见外了，这大荔县能长治久安，全仰赖各位大人，孝敬各位乃是我们的本分。今日各位大人肯屈尊莅临寒舍，是我的荣幸啊。酒菜已备好，各位请。”
“王老爷请。”
王德善跟三位管事入了座，当即有女眷过来端茶倒水，伺候周到。
随后，王德善开门见山地说道：“三位，我这酒菜简陋，还望不要见怪。这次请三位管事的过来，是想问一些事情。”
面对王德胜这位“善长仁翁”，兵房管事当即陪着笑脸回了一礼：“王老爷客气，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
王德善问道：“我听说，圣上要修德寿宫，需要征发民壮，有没有这回事？”
兵房管事笃定地说道：“有的，上面已经下令了，应该过几日便要摊牌徭役。”
他好奇地问道：“你请我们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那户房管事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征徭役那都是有规章制度在的，不会乱抓人。你是本地纳税大户，征徭役肯定不会征到你家来。”
他们还以为，王德善这一顿饭，是想提前打点，为家里面免除徭役呢。
却没想那王德善微微一笑：“征徭役好啊，我大梁以孝治天下，能为太后修造宫室那是多大的福分？我举荐永安村，前几年逃难过来的那些流民，身材壮实头脑灵活，种庄稼是一把好手，想必干活也不会差。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既能向朝廷交代，又解决了县里的隐患，免得这些流民一天到晚的闹事。”
这话说得几个管事面面相觑，不知道王德善此举是何用意，因此并未立马答应下来。
王德善立马心领神会：“各位，规矩我都懂。”
他拍了拍手，王德善便拿进来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有三块纹银。
“只要答应我，将永安村的男丁尽数抓去服徭役，这三十两银子，便是我孝敬各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