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杀止杀
夜深了,陈源行完周天,如往常向山下看去,在黑幕下,灯火尤显眼。
初时,他并未在意,就要关门,却忽然愣住,往山下奔去。
因为没有甚么消遣事宜的原因,山下的居民应该早早就入睡了才是,至少往日这个时候,各家各户中的灯烛是熄灭的!
而且……那些灯火在动!
陈源速度并不慢,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山下村子,但还未靠近,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其速度又快了几分。
他眸光忽的一凝,村口的大树下有一具尸体,旁边简易的灯笼映照着他惊慌的脸。
陈源认得他,父母双亡,脑子也不太好使,吃‘百家饭’长大,村子有什么事,基本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是旁人口中的守村人。
陈源闭目,而后提起灯笼一家一家看去,村子二十多户近百人口竟无一活口。
眼前的这一幕与降生时所见那一幕重合,陈源从未感觉生命是如此脆弱。
深吸一口气,他循着记忆中灯火移动的方向追去,不管是什么原因,此时他只想杀人!
提气轻身,他撒腿狂奔,每每想放缓速度,脑海中就出现一张张染血的脸。
依着痕迹追寻一个时辰后,陈源终于在一处山中破庙听到了动静。
“该我了!”
“给给给,动静可别太大吵到大当家。”
“放心,这么多兄弟招呼她,她想叫也叫不出来了。”
陈源循声而去,一个男子赤身靠在树上,一旁还有几人在着甲,可他们的目光都看着旁边那个在耸动的弟兄。
下面是一个除了还在呼吸,再找不到任何活人特征的女子。
陈源认得她,是老道羽化后,他下山救的第一个孩子,哪怕一纪过后,也不过十三岁而已!
“畜生,死!”
陈源再压不住心中的杀意,杀了上去,摧坚神爪按在那淫乱之人的脑门,如拍西瓜般炸开。
“找死!”
他的举动惊了旁人,怒吼一声,便持刀砍来。
落草几年,他们劫一处就换一个地方,他们很少遇到英雄救美的人,即便遇到,也不过是为他们刀下再添一道亡魂,在他们眼中,陈源同样如此。
陈源只是冷眼瞥了一眼,而后用出螺旋九影的功夫,极速之下,此间竟真出现了一道道残影,各自对上了敌人。
最强不过略懂拳脚的三流人物,在陈源手中,压根撑不过一合便殒命于此。
“饶……饶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心中装不住恐惧,爬到了脸庞上,仅余的一人跪在地上,颤巍求饶。
陈源无动于衷,移魂大法问出来历,再让他朝那个姑娘磕了几个头,而后结束了他的性命。
“道……道长……”
嘶哑的声音响起,她眼中聚起了光,却又很快散去。
陈源并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回答:
“是我。”
真气输入体内,温养着她的经脉,可仍养不了她求生的意志。
陈源心中一颤,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昏睡过去,若醒来后她仍只存死志,也只能由她了。
为她穿戴好后,陈源将之抱起,往破庙走去,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人,此时正靠在门上垂头打盹。
真气自指间涌出,却凝而不散,而后屈指一弹,无形的真气便如两颗石子儿打在二人心头,内敛的真气迸发,那两人重重栽倒。
山巅静修一纪,陈源虽仍未能踏足大宗师,但各方面都有长进,这便是他自创的弹指神通。
许是心中装了太多的鬼,二人栽倒的动静并不大,可陈源进去时,仍有人被惊醒。
不等他们开口,陈源便连弹数道真气,干掉了他们。
“找死!”
长剑轻吟,一个人影持剑向他杀来,速度不慢,剑招也不凡,那声怒吼也中气十足,绝对有江湖一流的水准!
那人临近陈源身前,却忽的停下,转身就跑。
“是你!”
陈源认出来人,肩膀微微一耸,背上的重剑便离了鞘,他跃起一踹,使之朝着那人爆射过去。
空气被挤压,将赵志敬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背上,察觉到身后的寒意,他知道再不管不顾的跑下去,绝对要死。
想着,他持剑转身,却只看到一柄剑,心中升出喜意,陈源到底是托大了,竟敢将武器抛过来。
心念一动,他持剑荡开,下一刻就面色大变,一股巨力传来,将他手中长剑折弯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犹豫,真气不要钱的注入剑上,若是剑被折断了,他恐怕要被陈源一剑洞穿!
陈源踏步跟上,握住剑柄,横削,竖劈,前点,一剑断剑,一剑封路,一剑制敌!
赵志敬拿着断剑,额头冒汗,动也不敢动,陈源冷眼看他,言语中尽是寒意:
“赵志敬,你好得很啊。”
再度用上移魂大法,赵志敬顿觉看到了祖师爷,高高在上,将他所作所为看得轻轻楚楚,就是给他机会让他忏悔认错。
忽觉电闪雷鸣,彻底击破赵志敬心防,他跪地忏悔,初时还只是认错,可说着说着,心中藏了许久的怨气爆发,诉说不公:
“我才是全真三代大弟子,凭什么他甄志丙一个阉人来当掌教!是你们先看不上我的!”
原来陈源卸了龙骑士的不净根后,他为雪耻,竟然真的潜心修道,不管是武艺还是道学,进境飞速,成了全真的新掌教。
赵志敬无意中听到甄志丙念叨什么‘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留心下才知道甄志丙被人阉了,自然不服。
心中欲念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只觉师长偏心,根本看不到背后种种考量,于是叛出全真,投了蒙古。
又因为金轮被擒,忽必烈重伤,鞑子没多久就退兵了,他报复全真的希望没了。
加之他们在蒙古的生活并不好,便要约了一些平日有走动的人做了流寇,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誓要给全真一个教训。
“你与全真有何恩怨,最不该牵连无辜之人。”
陈源并不关心他为何做,他只知道不杀了赵志敬,他心中的杀意,平不下来。
重剑敲下,砸烂了他的脑袋,陈源这才看向围拢过来的二十余人,有十多个是江湖二流,有十多个是江湖三流,有刀有甲还有马,一身狠厉的气息,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主。
“不跑吗?正好。”
陈源咧嘴一笑,如恶鬼低语,而后身如鬼魅,穿梭人群,一圈之后,栽倒的声音砰砰砰的一声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