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脑袋
“各位市民请注意，最近我市出现一名了不法分子，至今为止已经造成六人遇难..........”
“这名不法分子喜欢在深夜作案，还请广大市民减少晚上出门活动的时间，等待我市警方把这名不法分子抓捕归案.............”
安康精神病院一楼大厅内，挂墙的老旧电视机中正在播报着最近闸北市发生的新闻事件。
“看来最近市里面有些不太平啊。”
李修远站在大厅中央，愣愣出神。
“滋滋滋....滋滋滋.......”
耳边嘈杂的呢喃低语声络绎不绝，已经伴随了李修远七八年光阴，让他苦不堪言，只能吃药来抑制这个“幻听症”。
“李修远、李修远！”
一道有些低沉嘶哑的叫喊声在耳边响起，叫醒了出神发呆的李修远。
扭头看去，望着那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穿着一身洁白护士服，脸上五官扭曲，衣服下蠕动着千万根数不清的细小触手的女护士，李修远愣了一下，然后脸上一笑。
“抱歉啊吴护士，刚刚看新闻走神了。”
说话间，那名护士已经恢复了正常，五官普通，身上也没有了那些怪异瘆人的细小触手。
吴护士看了眼墙上的电视剧，然后扭过头对面前的俊秀青年说道：“陈医生快忙完了，你跟我来吧。”
李修远点了点头，随即便跟着吴医生，向着二楼走去。
二楼病房里，陈医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正语气温和的向病床上的耐心询问治疗。
“你看兰护士她漂不漂亮？”
随着陈医生手指的方向看去，病床上那胡子拉碴，留着寸头的男子向站在旁边，身材高挑的女护士看了过去，眼前一亮，嘴唇干燥。
“漂、漂亮！兰护士她太漂亮了！”
“那你和我说心里话，你现在心里想对兰护士她做什么？”
“我...我想把她衣服给脱了。”
说话间，男子喉咙不停蠕动，猛咽口水，惹得一旁的兰护士脸颊上升起一抹羞怒的潮红。
“流氓！”
“哈哈，兰护士你稍安勿躁，他能这么想，这就说明他已经有正常人的思维了。”
安慰一句兰护士，陈医生又对病床上的男子问道：“之后呢？你还想对兰护士她做什么？”
男子表情兴奋，眼睛死死的盯着兰护士的下半身：“我...我想脱了她的鞋....还..还想脱了她的裤子.......最后再把她的裤衩子给脱掉！”
见男子此刻已经兴奋激动的在全身颤抖，陈医生继续问道：“最后呢？最后你想干什么？”
闻言，男子收回放在兰护士身上的目光，扭过头看向陈医生，然后激动且认真的说道：“我想抽出她裤衩里的猴皮筋，然后做个弹弓子打你家玻璃！”
“噗呲！”
早已站在病房门口静候等待的李修远和吴护士俩人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一声。
陈医生对那男子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又对边上的兰护士说了句“加大药量”，就起身朝门口李修远的位置走去。
“陈医生，看来之后你得给这个病人继续做思想工作了。”看了眼病床上的那个男子，李修远打趣一句。
陈医生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他已经没救了，不过之后我还是会给他继续心理治疗的。”
跟着陈医生来到他的办公室，李修远忽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右边脖子上传来一阵细微的黏滑和瘙痒感。
“嗯？”
低头一看，李修远顿时就发现了造成自己脖子瘙痒的来源。
不知道什么时候，几根苍白褶皱的细小触手攀爬到了李修远的脖子上，在脖子边缘处不停的来回蠕动摩擦。
“吴护士，你能不能管管你身上的那些触手，它们都快钻进我衣服里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
吴护士下意识的道歉一句，毕竟在精神病医院工作，不能和精神病人起争执。
可在道歉完后，吴护士这才回过神来：“不对啊，什么我身上的触手？李修远你不会又发病了吧？”
陈医生也向李修远递过来一个古怪的眼神：“这都七八年了，你的病看来是一点好转都没有啊。”
李修远沉默的看了眼恢复正常的吴护士，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抱歉，可能最近我失眠太多了，刚才看花眼了。”
说完，李修远赶忙转移话题道：“陈医生，先前你给我开的那些药我已经吃完了，你再给我开一点吧。”
“不急，在此之前，我还得照例对你进行心理治疗。”
说话间，陈医生从身上掏出一本笔记，一边拿笔记录，一边询问。
“李修远，最近你的幻听和臆想症有所好转了吗？”
“...............”
........................
在安康精神病院待了一个上午，应付完陈医生的病情询问后，李修远这才拿到药。
“唉，先前陈医生又说我的幻听和臆想症加重了。”
离开安康精神病院，李修远忍不住哀叹一声。
自从八年前患上了幻听和臆想这两个精神病后，李修远就时常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古怪低语和某些怪异的事物或者东西。
吴护士身上的那些瘆人触手，只不过是李修远看见的怪异事物之一。
“还好，陈医生说我这只是轻度幻听臆想，还有的治。”
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一句，李修远不再多想，打车来到家附近的菜市场。
李修远父母走得早，这十几年来他都是一个人独自生活，所以饭菜洗衣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在做。
正值中午十一二点左右，菜市场内的行人非常多，气氛十分热闹。
李修远在几个冷清的菜摊上买了一些蔬菜，就准备离开回家。
“嗯？怎么有股血腥味？”
李修远鼻子抽了抽，忽然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浓郁的血腥味。
走了两步，李修远突然感觉眼前有些天旋地转，不过这种晕眩感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鼻翼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李修远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抬起眸子向血腥味的源头处看去。
前方不远处的小巷口，一个穿着黑色围裙，身材壮硕，虎背熊腰的屠夫，正挥动着手中的屠刀。
“哐....哐....哐..........”
李修远被屠夫那富有节奏的劈砍声所吸引，下意识朝摊桌上看去。
遵循着内心的欲望，李修远来到摊位前，这才看清楚桌上摆放的那是什么肉。
这似乎是羊肉。
李修远咽了咽口水，丝毫没有发现面前的屠夫已经停止手上了动作，脑袋藏在小巷的阴暗处，死死的盯着他。
“老板，你这羊肉怎么卖的？”
“.........”
屠夫沉默不语，只是在死死的盯着李修远。
盯着李修远看了几秒钟后，屠夫这才开口，声音低沉的说道：“这肉我不卖。”
“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把这个头送给你。”
说话间，屠夫已经伸出手抓起摊桌上那个还残留着黑色毛发的羊头，递给了李修远。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反正我也不喜欢吃脑袋，你我有缘，既然你喜欢，那我就把这个脑袋送给你了，就当是交个朋友。”
既然别人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李修远也不太好拒绝，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羊脑袋，把它装进自己的菜袋子里。
“那就多谢你了老板。”
“不客气，如果之后你还想吃的话，可以继续来找我。”
“好的，老板你人真是太好了。”
笑着和屠夫道谢一句后，李修远就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想要快些回去把菜袋里的羊脑袋处理掉。
等李修远走远后，阴暗的小巷口，屠夫继续拿起手中的屠刀，一刀接着一刀的劈砍着摊桌上的那些碎肉，“哐哐”的劈砍声，很快便被周围人群发出的嘈杂声淹没......
“今天运气真好，居然碰到了一个不黑心、不宰客的肉摊老板，还白送了一个羊头给我。”
李修远表情欣喜，一路上都在赞叹刚才那个肉摊老板，心里想着回去之后，该怎么烹饪那个羊头。
“啊！！！”
忽然，周围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带有恐惧的叫喊声，瞬间把李修远给拉回了现实。
还不等李修远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围那些过路的行人，纷纷惊慌失措的向着四面八方逃离。
很快，方圆十米只有李修远一个人站着，周围不管是路人还是摊贩，都已经全都跑远，表情惊恐的望着那站在菜市场中间的青年，或拿起手机拍照，或拨通了报警电话。
“怎么了、怎么了？”
李修远也跟着惊慌了起来，想要混进周围的人群中寻求庇护。
“啊！”
可只要李修远一靠近，周围那些聚在一起的行人，就会惊恐的大喊大叫的跑远，不敢和李修远待在一起。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李修远表情茫然的站在原地。
很快，通过周围那些行人看来的视线眼光，李修远发现了他们恐惧的源头。
“他们在害怕我袋子里买的这些菜？”
“可我也没买什么奇怪的东........”
李修远低头向自己手中提着的那几个装着菜的塑料袋看去，声音忽然一滞，瞳孔猛然一缩。
此时此刻了，
塑料袋里的那颗女人脑袋，正死死的瞪着双眼，隔着袋子盯着外面的李修远，表情绝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