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娘不住了
“很难想象这娘儿们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康斯坦丁在断裂的残垣废墟上看见远处一块悬浮的空石之上，那里有个凡妮莎身穿紫黑色的礼服式的连衣裙披上坎肩，头顶有一个镶着巨大宝石的皇冠，手执一个小皮鞭在肆意狂笑：
“让你装！让你装！哈哈哈哈哈哈，你装呀，怎么不装了！”
挨鞭子的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被绳子五花大绑在木头架子上动弹不得。
凡妮莎抽一鞭子，那男人就发出一声欢愉的呻吟，抽一鞭子他就柔声道歉：
“我错了，女王大人，我再也不装了，尽情惩罚我吧”
康斯坦丁听声音的时候人就已经不好了，飞上去凑近一看......果然就是我自己！
那除了脸和康斯坦丁一样别的啥都不一样的男人，肌肉隆起，虎背蜂腰，被绳子一捆充满了爆炸的力量感，同时脸红扑扑，满是受虐狂似的享受表情，还十分迷醉地看着面前的女王版凡妮莎。
这也太猥琐了！！
康斯坦丁一脸黑线，准备找完了伊莲娜再和凡妮莎算账。
他拿出随身带着的玻璃瓶，拔掉木塞子倒出了一根紫黑色的手指，那干瘪的手指上刻画着一些符号，一直延伸到狭长的指甲上。
一代康斯坦丁从恶魔那里“借”了一根手指，改成能够搜寻魔法痕迹的圣物。
随手一点，干瘪手指的尖端就好像触动了一面水潭，波纹式一圈圈荡开，到一定程度后又重新回收波纹，化作指尖那一缕光华。
“有了”
康斯坦丁抓住这份魔法残留后撸起右手的袖管，让它缠绕着自己的右臂，准备进入地狱。
拥有撒旦的契约，康斯坦丁是少数可以随意进出地狱的活人。
之前黄三奇不同意，是因为进去之后康斯坦丁并不能迅速的在庞大的地狱里找到伊莲娜，如果在地狱里用魔法找，便很容易招致恶鬼幽灵或者裁决恶魔的注意。
特别是他早被整个地狱通缉了。
现在有了这份魔法残留就可以精准定位了。
康斯坦丁面前出现了一扇残破的木门，发霉的木头上爬着腐朽的苔藓，潮湿的霉味和硫磺的刺激性大得呛鼻子，而木门虽然残破，但是上面依然精细地刻着一幅让人不忍直视的荒淫画卷，流动的躯体和长满了天地的脓疮枯手。
【深度4•叹息迴廊】。
即使没有这缕魔法痕迹，康斯坦丁也知道伊莲娜会被发配到这里——淫欲罪魂的关押之地。
无数丝线穿透了罪者的锁骨、手腕、腰身、膝盖和脚踝，由长满了天地的脓疮枯手掌控，他们在叹息迴廊里不断地行走，停下的人将会感受到全身肌肉撕扯的疼痛。
康斯坦丁要从数百数千万的罪魂中找到伊莲娜着实不易，他跟随着魔法痕迹的指引，一路飞跃麻木的罪魂，来到了一个身体裸露但形容枯槁如干柴的罪魂面前，第一眼很难相信此人生前是以身体为本钱的交易者。
“伊莲娜·门罗”
康斯坦丁叫出了她的名字，她的眼睛闪动，但是丝毫不敢停下。
“您是？”
“我看到了你的信”
康斯坦丁摘下他的礼帽，从中取出了信件。
“救我！！！”
伊莲娜瞬间爆发出了凄厉地呐喊，她不断地想向康斯坦丁移动，但是撕扯着她皮肉的丝线狠狠地将她拽得四分五裂。
“声音小点女士，不然我也会死在这里”
康斯坦丁一边很无所谓地抽着烟，一边又说着小心谨慎的话。
伊莲娜四分五裂的肢体在丝线的操纵下再一次组装起来，继续行走，她一双泪眼盯着康斯坦丁：
“您会救我出去吗，我的上帝”
“作为赏金驱魔人，我一般不代别人干他应该干的活，哪怕是上帝，但是如果你的消息能让我大赚一笔，我可以考虑一下”
康斯坦丁一边优哉游哉的漂浮，一边看着伊莲娜，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被发现。
伊莲娜顿了一下，还没完全长到脖子上的头颅张嘴：
“阿方索在倒卖人口”
康斯坦丁掐灭了烟，淡淡地说：“我知道，还有别的吗？”
“我房子的墙壁有问题”
康斯坦丁神色不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阿方索在和恶魔做交易”
康斯坦丁转身欲走，伊莲娜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阿方索的上级诺德·阿弗是一个恶魔，我曾经有一次用灵视直视过他！！！”
差不多了，再诈也榨不出什么了。
康斯坦丁心里比较满意，他悠悠回转，对伊莲娜打了一个响指，双方的眼神中间打了一个金色的结——【事情结束，我会救你】
承诺缔结完毕。
伊莲娜清醒过来，康斯坦丁已经不见了。
......
比康斯坦丁更早清醒过来的是凡妮莎，她被楼下杂乱的敲门声给敲醒了。
迷迷糊糊地，蹭到了尚未熟睡的康斯坦丁，不知想起什么，凡妮莎脸红了一下，听到楼下声音急，虽然不愿，还是赶紧下去开门。
“今天不......莱斯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凡妮莎看到门口穿着巡街制服的男人，她已经开始犯恶心了。
如果要在她心里拍一个讨厌排行榜，这个莱斯必然排在前三，这个人就是阿方索的狗，任何脏活累活几乎都是他帮着操办的。
“你好，美丽动人的凡妮莎”莱斯朝她有礼貌地微微欠身，“听说你这两天身体不适，不方便工作，我来关心一下”
熟悉的感觉来了，一脸虚伪的面具。
凡妮莎皱眉：“是的，昨天有位客人....他....太猛了，今天又来了一次，我有点吃不消”
现在也只能拿那个没起床的死鬼当挡箭牌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其实工不工作都是你的自由，这个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加上你也是我们这里比较有名的，所以我们对你种种令人非议的做法更会网开一面，但是，有人举报你这里有非法交易，这就让我有点头疼了。
你也知道，我们风情街一向都是遵规守纪的，所以我们绝不会允许此地受任何人质疑，所以此次前来，我希望你和你的那位客人能一块儿配合我们调查，这样也能还你一个清白，对吗，女士。”
莱斯是想和康斯坦丁谈，但凡有这种赎人倾向的冤大头，风情街第一时间就会介入，如果对方势力强就卖个人情，相反就狠敲一笔，反正必须得吸口血才罢休。
凡妮莎冷脸看着每一个兴致勃勃的旁观者，他们的眼神不断地在她的连衣裙上下游移，她知道他们在期待什么。
他们期待着她和康斯坦丁能一块儿下来接受审问出尽洋相。
他们期待康斯坦丁知难而退，让凡妮莎知道男人床上都是骗她的，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
他们更期待凡妮莎发现这个男人不行之后悔不当初，求着在场的诸位赏她生意，当她的救世主。
眼看着凡妮莎不说话，莱斯按照往常的经验，觉得凡妮莎也差不多该服软了，便朝外让出了一步：“那我们现在就把那位先生请下来，一块儿去聊聊？”
“对不起，不行”
莱斯眯起眼睛：“你刚说什么，女士？我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说不行，你没有资格让我们去接受审查”
“索多玛的规定里写着呢，女士，维护索多玛的公正秩序是这里每一个居民的义务，你要违抗吗？”
“不，我不违抗”
莱斯笑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凡妮莎把一个装满了钱的箱子甩到所有人面前，如同一声落锤，她第一次俯视着莱斯：
“我要违约，从今天起，老娘不住了”
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