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湖笑
前奏缓缓响起。
几句电子合成音的演唱随之传来：
♪江湖笑，恩怨了♪
♪人过招，笑藏刀♪
♪红尘笑，笑寂寥♪
♪心太高，到不了♪
缥缈而沧桑的歌声在会客厅里回荡，刹那间，浓厚的江湖气息扑面而来。
恩怨情仇、刀光剑影、红尘寂寥、人生无奈，种种情感仿佛都融入在了这几句歌词之中。
周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震惊。
杨俊的表情也有些错愕，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
郑乾倒吸一口凉气，被这突如其来的歌声深深震撼。
其他组的组长更是沉浸在歌声里，无法自拔。
林芊芊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颜，她偷偷瞅了池鱼一眼。
太帅了。
她的鱼哥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汪世仁原本只是打算敷衍地听几句就关掉，此刻却一脸惊愕地重新坐回沙发上，全身心地陶醉在音乐之中。
♪明月照，路迢迢♪
♪人会老，心不老♪
♪爱不到，放不掉♪
♪忘不了，你的好♪
随着歌声的推进，汪世仁微微闭上双眼，思绪不由自主地与电影剧情交织在一起。
简单的几句歌词，在他眼前勾勒出一幅生动的画面：
少女与大侠共度的美好时光，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即便少女回到山庄，大侠的身影依旧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为了追寻大侠的踪迹，少女毅然离家出走，孤身闯荡江湖。
♪看似花非花雾非雾♪
♪滔滔江水留不住♪
♪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
♪原来英雄是孤独♪
听到这几句歌词时，汪世仁的情绪彻底被歌声感染了。
大侠好不容易与爱人重逢，因为一场意外，让她死在敌人手里。
他抱着爱妻的尸体，怒极反笑，手持三尺长剑，斩尽魔教余孽。
大侠一生纵横江湖，行侠仗义无数，最后却无法守护自己的挚爱。
怀着这份自责与愧疚，他拒绝了少女的爱意，选择在爱妻的坟前孤独终老。
大侠在寻找爱妻，少女在寻找大侠。
两人都在寻找，却都寻而不得，孤独是永恒的悲歌。
歌曲进度过半的时候，在场各人脸上的表情再次发生变化。
周辉脸黑得像锅灰似的，目光在池鱼和杨俊之间来回游移。
杨俊拿出手机看着，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郑乾掠过池鱼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
其他几个组长，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尤其是发出嘲笑声的那两位，正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而林芊芊看池鱼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江湖笑，爱逍遥♪
♪爱或恨，都不要♪
♪仰天笑，全忘了♪
♪潇洒如风，轻飘飘♪
伴随着歌曲的结束，汪世仁同时看到了大侠和少女的结局。
大侠告别喧嚣尘世，隐居山林，与亡妻的坟墓相伴一生。
少女与大侠相忘于江湖，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却余生。
没有比这首歌更适合这部电影的了。
汪世仁感觉眼角有些湿润，他用手触碰，发现是眼泪。
自己竟然听哭了？
汪世仁抬起头，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最终落在池鱼身上。
他缓缓站起身，用最尊敬的语气问道：
“池鱼老师，请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池鱼淡淡地回答：“江湖笑。”
……
……
杨俊面色阴沉地从会议室走出来，周辉急忙跟在他身后。
返回办公室后，他躺进办公椅，周辉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杨俊老师您别生气，这姓汪的有眼无珠，不懂欣赏。”
杨俊斜睨着周辉，摇摇头：
“不，汪世仁很有眼光，如果我是他，也会选池鱼的歌。”
周辉脸上有些尴尬，有种拍马屁拍到马蹄上的感觉。
杨俊顿了顿，“我小瞧他了。”
听到一半，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输了。
他还是托大了。
没想到池鱼的这首歌水平竟然如此之高，高到让他觉得这不像是一个高级作曲人能够创作出来的作品。
整体风格大气磅礴，旋律优美，悠扬中透露着几分沧桑，歌词富有意境，长短结合，听着很舒服。
说实话，让他来写，不一定能写的出这个质量的歌来。
自己竟然不如一个高级作曲人了？
杨俊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规律地击打着，那正是《江湖笑》的节奏。
周辉人很聪明，也非常擅长溜须拍马，既然杨俊认可这首歌，那他就换种方式拍。
“我看过一组的报告，他们是五月初接的单，从接单到现在，前后用了一个多月时间。
听说池鱼为这首歌付出了很多心血，经常熬夜到凌晨两点，有这质量也说的过去。”
听到这句话，杨俊抬头看着周辉，“是这样吗？”
看着杨俊的神情，周辉知道这次拍对了。
“是啊，池鱼不过凭借一首精心雕琢的作品，才勉强胜了一筹，说明不了什么。”
周辉这么一说，杨俊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这首歌是他随手创作的，前后只用了不到三天时间。
输给精心打磨的《江湖笑》一次，不代表自己技不如人。
自己的真本事还没拿出来呢。
以后他有的是时间跟池鱼周旋。
作为银牌作曲人，他能接触到的订单数量和级别都远超高级作曲人，S级订单的单价更是 A级或 B级订单的数倍之多。
池鱼根本没有资格与他竞争。
而且杨俊对公司的晋升规则了如指掌，他深知只有为公司创造更大的收益，才能获得提拔的机会。
更何况他在总部还有金牌作曲人张云哲的支持。
所以星盛音乐总经理的位置，他势在必得！
杨俊看向周辉：
“周经理，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单，都拿给我看看！”
……
离开杨俊办公室后。
周辉脸上的谄媚之色已然消失不见，转成了深深的震惊和忌惮。
他跟池鱼竞争了那么久，双方不说五五开，四六开是没问题的。
没想到，今日一见，池鱼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创作能力竟可比肩银牌作曲人！
他才二十六岁啊……
周辉回想自己同岁的时候，还只是中级作曲人呢，这差距也太大了。
他更加坚定了抱紧杨俊大腿的想法。
只凭自己，是赢不了池鱼的。
必须跟紧大佬的步伐。
总经理的位置给谁都行，唯独不能是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