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与黎家妹的恋情（四）
就这样，把周围的野草都压平了，旁边睡着的野鸟吓得飞起来。
第二天早上，雪雪的母亲起火，煮好了稀饭，从小坛里拿出点自酿的咸菜加上咸鱼干摆上桌，这就是家庭一天的伙食。
想着有几亩田还没有插秧苗，而天已大亮，雪雪反常得没有起床。昨晚喝酒多的林海已经起床漱口洗脸，坐在院子里抽烟筒提神。
雪雪的母亲一边晾衣服，一边心里嘀咕：这丫头怎么还没起床？今天还要赶早去插秧呢，难道她昨晚也喝多了？从小到现在，没看她醉过几回。
晾好衣物，雪雪的母亲快步走到100米远的一个小房子里。大门紧闭，连窗户也掩着。
奇怪了，这么热的天还掩着窗，是担心采花贼吗？
“雪雪孩子，雪雪孩子，起床啦！起床啦！”雪雪的母亲扯着嗓子喊道。
良久，没动静。
雪雪的母亲继续扯着嗓子大叫，并走上前去敲门“咚咚咚”，“雪雪，快点起床，雪雪，起床，还要赶着去田里呢。”
……
躺在隆闺房里的林雪雪和罗深终于被叫醒了，两人吓了一跳，整理差不多了，雪雪赶紧去开门，倚在门口的雪雪的母亲不小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这孩子，慌慌张张地干嘛？偷男人了吗？”雪雪的母亲正指着雪雪劈头盖脸地骂，眼睛却看到房子里面好像有人。走进卧室一看，果然，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里面，头发蓬乱，低垂着眼皮，耷拉着脑袋。
雪雪的母亲愣住了，半天才认出是罗深，颤抖的手指着他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你……亏得我们对你好，你就这样对我们的女儿。哼！”
说完，一路小跑赶紧向林海报告去。
雪雪赶紧也迈开腿追上去：“妈，妈，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说啥，都看见了，还说啥？”雪雪的母亲面带愠色，继续大步流星往前走。
“妈，妈，先别告诉我帕（黎语音译：爸）先别告诉我帕（爸）。”雪雪追上去拉扯着母亲的衣袖。
“你做的这种丑事，我还能包庇你？想得美！”雪雪的母亲妈妈咧咧。
“妈，是我追他的，我负责。”雪雪大声说。
雪雪母亲魔怔了，这是什么情况？一个男人在女儿房里过夜，况且，自己的女儿才15岁，罗深已经17岁了，谁勾引谁不是一目了然吗？
“别说了，我先和你帕（爸）商量商量。”不管雪雪怎么说，她就是不理。
“孩子他帕（爸），孩子他帕（爸），出事了，出事了。”她大老远地叫她男人。
“这么大的人，慌里慌张地干嘛，有什么事过来好好说。”林海抽着烟筒“呼噜”“呼噜”地响，鼻子吹出烟气，瓮声瓮气、慢条斯理地说。
雪雪的母亲双手叉着腰看了林海一眼，气呼呼地拿张凳子坐在林海身边。
“罗深昨晚就在你宝贝女儿林雪雪的房子里过夜。”连名带姓，不拖拉带水。
林海也愣了一下，烟筒在手中动也不动几秒，随即，又继续抽了一口烟筒，说：“他还在那里吗？”
“应该在，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海把烟筒靠墙放好，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黎族人结婚早，林海不过是年纪快四十岁的壮年男子，雪雪是家里的老三，老大老二是儿子，已自立门户娶亲。
雪雪刚好就立在路中，林海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走到女儿的隆闺房，门没掩，直接就进去了。
罗深已经从卧室走到外屋坐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梦一样，没有半点记忆。醒来后发现自己和雪雪相拥而卧，那个尴尬不言而喻。
“罗深，你对我女儿是认真的吗？你问过你父母吗？他们都同意了吗？”林海质问道。
出这种事情，哪个父亲不生气，虽然黎族风俗习惯，只要情投意合，就可以双宿双飞，但罗深是汉人。在那个年代，汉人和黎人比较少通婚，应该说黎人不排斥汉人，但汉人排斥黎人。一直说黎族人生活在深山，贫穷，不开化，文盲，有些固执不开化的汉人，更视黎人为两个世界的人，互相不来往。
“我，我还没问过父母呢。”罗深的声音小的像蚊子。
“你也知道，很多汉人不接受与黎人的联姻。之前，我是看到我女儿喜欢你，才提醒你如果你也喜欢我的女儿，最好先征求你父母的意见。”黎族人说话比较直接，不藏不掖，直白明了。
罗深羞红了脸，低头点点头。
在一旁观望良久的雪雪对着林海说：“帕，是我勾引他的，我喜欢他，就算他是汉人，我也喜欢他，是我叫他住在隆闺房。”
“只要你喜欢的人愿意娶你，帕不反对你和任何人在一起。”林海看着如白莲花一样纯洁的女儿，心里隐痛，眼前这个年轻有文化的男子，或许只是暂时在W农业科学研究所（农场）当职工，自己的宝贝女儿雪雪虽然读过小学四年级，但他俩的差距还是挺大。
“女儿啊！罗深还没问过父母呢，你就这么着急吗？”林海拿起身边的扫把装样子打过去。
罗深赶紧拦住了，郑重表示：“我会对雪雪负责的。”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负责任是男人的事情。
“你怎么负责任？1950年的国家婚姻法规定，男二十岁，女十八岁，才能结婚。”扫把继续架在罗深的肩膀上。
“你才17岁，我女儿才15岁，你们要先订婚，要马上订婚。树要皮，人要脸，等到闲言碎语出来，我女儿怎么办，你能娶我女儿吗？”
虽然知道当时很多人都是先办事实民间婚姻，就是先办结婚酒席，同居，过几年再去登记结婚。但作为女方的家长，不能让步，要给男方施加压力。
“我会和我父母商量的，给我时间。”酒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让自己犯下了天下男人犯下的罪（醉）。自己是喜欢雪雪，喜欢她的天真无邪，率真的个性，但还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吧。就像自己也喜欢路边的花花草草，但也不想摘下来啊！喜欢就要爱护，不能随便摘，懂吗？
“你是个有文化的人，也希望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在你还没有和父母商量出结果来的时候，请不要再来我们家了。我不希望我女儿出丑，我不希望别人说我女儿偷汉人不成蚀把米。”林海收回扫把，手势做了个请字。
罗深无奈，向林海鞠了个躬，深深看了雪雪一眼，朝农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