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复仇
在是否告诉柳轻眉真相这件事上，苏阳有过犹豫。
柳晴明的死，对她来说，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心结。为哥哥复仇，杀死凶手，已经成了柳轻眉的执念，如果解决不了这件事，她就永远无法从这件事得到解脱。
他自然可以隐瞒真相，告诉柳轻眉，凶手只是这三个人，只要杀掉他们，心结可了，就此开始新的生活。
有时候必要的隐瞒和撒谎，是善意的，是为了未来。
就像他曾经对妈妈和苏桐撒过的那些谎。
如果将凶手限定于这三个人，柳轻眉可以很轻易的解决他们，不需要去面对危险的、未知的、神秘的老板，可以很容易的结束这一切。
但苏阳再想了很久之后，还是打算告诉柳轻眉真相。
做出这个决定很简单，他只是将自己代入到柳轻眉的心境——如果妈妈或者苏桐遇害了...自己要不要追寻真相，哪怕面对必死的危险。
哪怕面对黑龙王。
答案是肯定的。
苏阳是这样的人，柳轻眉也是。
所以苏阳选择告诉她真相，然后和她一起面对未知的危险。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柳轻眉开口道：“我要杀了那个老板。”
说着，她看向苏阳：“之后的事，我不要你参与。”
她显然也是想到了杀死实验室幕后的老板这件事会很危险，几乎是送死，所以她直接开口告诉苏阳，你不可以参与。
但苏阳摇了摇头：“如果是你，会眼睁睁看着我自己去送死吗？”
柳轻眉沉默了。
她不想让苏阳参与到这一件危险的事情中，但又无法在得知是那个老板下令杀死哥哥的情况下还忍住不去动手。
她陷入了纠结和自责。
因为自己的执念，她让苏阳陷入到了危险中。
苏阳看穿了柳轻眉的想法，轻笑着握住她的手：“我们两个都不要有这种想法...这次是你带着我去送死，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我带你去送死...”
“既然放不下，离不开，那我们就一起去死。”
这样别扭的、直接的安慰，让柳轻眉心中一暖，她不喜欢甜言蜜语，但苏阳这种话胜得过一万句甜言蜜语。
“好。”
柳轻眉认真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苏阳走出了密林。
张振奇等三人依旧站在河边，他们没有逃命，而是从容的等待着自己光荣的就义。
这样的状态下，即使杀了他们，也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感。
“你们这副嘴脸，真的很恶心。”苏阳轻笑着说了这一句，盯着他们的脸，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骗别人可以，别骗了自己...在你们杀掉一个个无辜之人的时候，当真觉得你们是正义无边的？”
“自我洗脑、自我欺骗能让你们好过是吗？”
“我偏要戳穿你们的伪装...”苏阳走到张振奇面前，微抬着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巨汉，盯着他，声音沉稳道，“你们做的所有事，都证明了你们是助纣为虐的坏人，还企图用为了人类这个光环来寻求心理安慰，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们就是彻头彻尾的人渣，是手里沾满了鲜血的败类，是永世不得超脱的恶魔。”
听到苏阳的话，张振奇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很快敛去，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呵，你们这种愚昧的人，是无法理解我所从事的伟大事业的。”
“是吗？”
苏阳微微一笑，看着他，盯着他，一字一句问道：“如果在实验室里被折磨的，是你的老婆，是你的女儿，是你的父亲，是你的儿子...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或者说...为了证明你的光荣，你的伟大，你可以说出你的身份，让我找到你的家人，让我在你面前开展一场人体实验？”
“要知道...”苏阳的笑容极为诡异，嘴角咧的很大，笑的很灿烂，但他的眼神非常冰冷无情，“我可是掌握着白龙王的秘密啊，我是有能力做一场人体实验的...有希望可以让你的家人获得武者实力的...”
“要做吗？伟大的先生？”
张振奇没有说任何话，在苏阳的注视下，偏转了头。
但这种沉默也是一种回答，他奉献不出自己的家人，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家人被那样折磨。
苏阳又转头看向另外两人，笑着问道：
“你呢，这位光荣的先生？”
“还有你，这位荣耀的先生？”
那两位，心理素质显然没有张振奇好，在苏阳直白的威胁和讽刺下，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继而是愧疚和茫然。
“所以啊，自我洗脑看似很无敌，可以让自己好过下去，但只要关系到自身了，就会不攻自破。伟大、光荣又荣耀的事业？”
“狗屁。”
苏阳脸色转冷，盯着他们，冷冷开口说道：“你们实际上是一群怯弱的垃圾...相比你们而言，那些敢于坦然承认自己是穷凶极恶的人渣，都比你们强一百倍。”
“你们，就是一群连做了坏事都不敢认的可怜虫，是一群被利用了还不自知的臭傻逼...”
“活着替人卖命，死了帮人背锅...能直立行走的狗，就是对你们最准确的定义。”
一句句讽刺，让张振奇等人身体开始颤抖，那自我洗脑后的心理防线，被苏阳戳的稀巴烂，再也无法让他们保持从容和镇定。
然后...那死亡的恐惧，后知后觉的浮现在他们的大脑中。
已经没办法再洗脑下去了，这恐惧自然无法再压制。
看着他们终于变得惶恐的表情，苏阳笑的像个恶魔：“去求一下我女朋友，她心软，说不定看在你们可怜的样子上，会放过你们...谁求的最可怜，谁就会活着哦...”
一句句低语，像是子弹，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心理防线，张振奇等人转过头，看向柳轻眉，扑通一下跪下来，苦苦哀求着。
像狗一样，像瘫软的烂泥一样，苦苦哀求。
如此...终于有复仇的快感了吧。
苏阳嘴角迸出残忍的笑容，一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的三人，准备将他们挨个虐杀。
这种事情...他不想让柳轻眉做。
但下一瞬，柳轻眉挡在了他面前。
“我来做。”
“这是...我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