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只希望他能有个正确的选择吧
此节姑且不提,来的宾客在礼成之后,纷纷上前出声恭贺,即便是面对学童曹信,都免不了勉励几句,混个脸熟。
莫欺少年穷,况且这小子不穷。
然后便是酒席一场,非常的热闹,都很给面子,一是玄机老道名声在外,另外便是曹云礼乡试在即,一旦中举,那便是改门换庭的大事,前途不可限量。
其三屋内之人都小有身份,自然见识也是不凡,见曹信如今年纪便有这般风度,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另外就是来祝贺吃酒的曹家埠人,吃着平日里过年才吃上酒席,加上对玄机老道的功德的感召,好听话说起来那是没完没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被恭维的玄机老道,不免多喝了几杯素酒。
人未醉,心却是醉了,醉在满心的欢喜之中。
待宾客散尽之后,干亲家之间又说了一会话,便由曹信送玄机道人回玄都观,真是巧了,刚好在观门口,碰到刚从扬州回来的秦留白,
二人齐刷刷的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她,他也注视着这一老一少,一道一儒打扮的二人,手里拎着东西,边走边谈,甚是欢乐。
玄机老道和曹信看到秦留白的时候,停住了说话,甚至收起了笑容。
但是秦留白难免有些吃惊,完全不清楚自己离开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化,但是脚下并未停留,上前几步。
“留白见过小少爷,见过魏叔。”
“留白,你回来了,进去说话。”
“秦先生回来了,一路辛苦。”
略微寒暄,三人便分前后,进了玄都观,刚到后院,王鹤飞便迎了出来,本来是笑容满面,张着大嘴准备说话的。
但是突然扫见了秦留白,表情直接就凝固在脸上,显得有些尴尬,甚至更有几分滑稽,然后迅速转成笑脸。
“留白,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路上辛苦了。”
什么情况,这几个今个都撞了客不?
怎么这么快?
这叫什么话,难道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
秦留白走南闯北,更是建立大德商行、拉扯白莲教暗中发展的存在,心智自认是过人的,本来在门口见到玄机老道和曹信就觉得纳闷。
现在再见到王鹤飞这个憨货都不带隐藏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事情发生了变化,不过曹信也没有打算隐瞒,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王叔,这是给你带的酒菜,今个这酒席确实不适合你过去,契爷特意准备了一坛二十年的琼华露,看在酒的份上,你就别见怪了。
哦,对了秦先生还没有吃的吧,不如同王叔一起吃点。”
王鹤飞和玄机老道,见曹信如此便把事情揭开,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盯着秦留白,看他的反应。
只见秦留白眼中闪过疑虑,脸上更是有些不解和迷惑的表情,但是脑子却是飞速的运转,王叔、契爷、酒席,这都是什么乱七八遭的事情。
曹信见他有点破防的表情,心里一阵暗喜,还真以为他心如古井,不被任何外物所动呢,看来只要出手够犀利,一样能插进去。
“哈哈,秦先生,有件事忘记给您说了,那日谈完之后,曹信左思右想,身为外祖血脉,岂能置外祖大业于不顾,因此当天便回到玄都观答应加入白莲教。
又听闻玄机道长暗中保护我们母子,及曹家安危二十几年,而且其夫人和未出世的孩子,都为了外祖母和母亲而死,曹信真是百感交集。
故而便拜了玄机道长为契爷,此事乃是心有所感,情之所至,而曹信又是个急性子,操办的快了一点,今日便在亲朋的见证下,举办了认亲仪式。”
认了干亲?
秦留白心里有些绷不住,难道自己老了?
竟然如此收买人心,不愧是教主血脉,权谋之术浑然天成。
本来以为暗中谋划搞事情,要将曹信这颗小白菜拢在手里,可是这才几天啊,便被他如此轻松破局,玄机老道已经被他拉拢过去。
一招认亲,让自己的谋划溃了一半,而且对王鹤飞这种憨货都喊王叔,对自己却是喊的秦先生,如此内外区分,顿时觉得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即便是自己心中有些算计,可人还是这么几个人,但转眼间,自己就成了外人了。
心里那叫一个憋闷啊,嘴唇嗫喏了几下,都没有发出声音,扭头朝着王鹤飞瞪了一眼,其意不言自明,这是在质问。
但王鹤飞仿佛没有接到讯号一样,只是淡然一笑。
完了,王鹤飞怕是也保不住了,只能硬上了。
“啊,哈哈,这样啊。
留白恭喜魏叔,恭喜小少爷。”
这会除了恭喜的话,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鹤飞见状,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情,一手接过曹信手里的酒菜,一手挽着秦留白的胳膊,看着曹信和玄机老道。
“多谢小少爷体恤,留白回来的正是时候,鹤飞与他共饮几杯,魏叔和小少爷你们今天定然很累,不如先去休息一会。”
曹信和玄机老道相互看了一眼。
“王叔、秦先生自去便是,饭菜凉了便失了味道。”
“嗯,你们哥俩好好的吃点,老道与信儿先去静室休息一会。”
说罢,四人兵分两路,一路去了西跨院,一路去了东厢静室,只是秦留白被王鹤飞拉扯着去西跨院的时候,脸上略有尴尬,也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二人拱了拱手。
静室内,曹信和玄机老道分别落座。
“信儿,你说留白会如何选择?”
“契爷,信儿也不知道,只希望他能有个正确的选择吧。”
其实在这几天之中,曹信、玄机老道和王鹤飞已经商议多次,教内情况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已经做了多种准备,只是没有想到秦留白回来的这么快。
西跨院正堂大厅之内,王鹤飞松了秦留白的胳膊,从食盒之中将酒菜一一拿出来摆好,摸出酒杯,打开酒瓶倒了两杯酒。
“留白,你赶路辛苦,敬你一杯解解乏。”
秦留白也不做声,接过酒杯也不碰,直接一饮而尽,【砰】放在桌子上,王鹤飞又给满上,他又干掉,如此循环四五杯后。
脸上泛起了一点红晕,终于没有再喝掉。
“说说吧,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小少爷竟然认了魏叔为契爷,鹤飞,你不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吗?”
王鹤飞看了秦留白一眼,端起酒杯也不做声,一饮而尽。
然后又倒了一杯,放下酒瓶。
“啊,喝了这么多的酒,还是就是觉得琼华露好喝,过瘾啊。
留白,你需要什么交代,我又为何给你交代?
之前我们说好的迎回小少爷,奉为教主号令教众。
如今在我等劝说之下,小少爷决定以教主遗志为重,不顾自身安危回归白莲教,带领大家重整旗鼓,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还是你认为,小少爷认魏叔为契爷有什么不妥当的,当年要不是婶子,哪有今天的小少爷,叫我说这小少爷这么做,才是真正重情重义之人。
虽未正式入教,但是君臣之属已分,此事是小少爷的私事,而且对小少爷归心白莲教有莫大好处,难道留白你不满意?
还是说,你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