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终抉择
一处幽暗的地宫，一股阴气四处翻腾，黑暗中不时传来滴答声，唯有洞穴深处有一丝微弱的光，仿佛在黑暗中奋力挣扎。这时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地宫的沉寂，循着惨叫声走去，一个个散发恶气的亡灵，正被黑影慢慢吞没，这黑影深吸一口气，发出餍足的笑声。
不久黑影渐渐显出五官，黑色衣袍里渐渐现出人形，袖中慢慢伸出一双尖细的利爪，手指细长而惨白；脖子上黑色的血管扭曲爬行，直至延伸到面颊，一张狰狞的脸呈现在眼前，脸部一道横斜的疤腐烂而恐怖；猩红的双眼透漏着内心的扭曲与邪恶，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身后生出无数条血丝，将它与洞穴紧紧禁锢在一起。他的头发随意的披在双肩，壮硕的胸膛裸露在外面，他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身体，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
“我终于成功了！这一天，我等了一万年！”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狂喜，还有无尽的恨意。
瞎眼术士和妖兽纷纷跪地恭喜道“恭喜魔尊重获肉身！魔族复兴指日可待！”
魔尊望着洞穴中那缕微光，脸上一阵恨意“我殇赤早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随后他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瞎眼术士，手缓缓覆在术士的头上，手指上黑色的玉戒散发出一道血光，那术士的瞎眼顿时恢复如初。
术士一脸激动，连忙叩谢“多谢魔尊相救。”
“这些年你一直跟在本尊身边，左暗使为本尊分忧，本尊定不会亏待你。”他收回魔气，转身坐在魔椅上。
左暗使受到魔尊照拂，一脸感激道“属下愿意为魔尊肝脑涂地。”
听到这句话，魔尊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招招手，示意左暗使靠近自己，“你先去办一件事。”魔尊在左暗使耳边密语了几句。
左暗使向魔尊保证道“请魔尊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说完便离去了。
魔尊望着洞穴那处小小的亮光，他嘴角露出一抹恨意道“神界这些家伙，你们给我等着，我会一个一个将你们清理掉！”
恶灵洞外几只乌鹫在寒风中肆意哀嚎，洞内被风灌的呼呼作响，黑泽蜷伏在阴暗地角落，正在瑟瑟发抖，翅膀上伤口还未愈合，黑色的血液还在流淌。他用翅膀紧紧抱住自己，护住腐烂的伤口，被洞穿的身体发出阵阵恶臭，黑泽因为巨大的疼痛，脸上浮现出青筋，整张脸毫无血色，后背皮肤不断传来烧灼感。
黑泽眼神开始涣散，他麻木的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上方，低声自语道“就这样死去也挺好。”他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试图将自己淹没在黑暗中。
突然他猛然惊醒，一脸愤怒道“不，我还要报仇！”他双眼变得通红，仇恨的血液在体内沸腾。
他挣扎着起身将斩掉翅膀一点点展开，嘴巴用力咬住断掉的地方，试图将它们重新连接起来，可是黑泽稍微一动，连接的羽毛又掉落下来。他有些沮丧的将那些羽毛丢掉。自己躺在残翅上，将身子蜷缩起来，忍受着身体的撕裂。
他的身体慢慢裂开无数个伤口，每个伤口上不断渗出血迹，身上有些地方露出腐烂的溃肉，像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迹。他嘴里塞满了羽毛，不让自己发出惨叫，黑泽强忍着疼痛，惨白的脸上冷汗直流，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他缓缓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有影子靠近自己。当黑泽意识逐渐清明，看到一张长着伤疤的脸，正一脸嘲讽地俯视着自己，那种眼神就像高高在上的造物主，看着一只极其卑贱的野狗，充满了蔑视与不屑。
“想不想摆脱这种痛苦？”鬼魅的声音从这个恶魔口中传来。
黑泽忙起身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怎么救了你的命，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殇赤慢慢俯下身，看着黑泽，脸上的伤疤变得更加扭曲。
“是你。”黑泽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怪物，“你怎么......”
殇赤接着黑泽的话说道“我怎么变成了这样？”他满脸戏谑的看着黑泽，“这得多亏了你给我抓的恶灵，我才能恢复的这么快。”
黑泽挣扎着站起来，平视着眼前这个恶魔，“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也该让你知道些事情。”殇赤假装怜悯的看着黑泽，语气充满关切的说道“你独自承受这么大的痛苦，真可怜。”但在黑泽看来，分明是嘲讽。
听到殇赤故意嘲讽的语气，黑泽转过身，冷冷的说道“我黑泽不用任何人可怜！”黑泽气愤的挥动断翅，斥责道“请你离开。”
殇赤发出一阵轻蔑地笑，“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他说完站在身后等待着黑泽的反应。
殇赤的话果然让黑泽失去了理智，黑泽转过身，愤怒的看着殇赤道道“你知道些什么？”他冲到殇赤面前，试图抓住殇赤，谁料殇赤轻蔑一笑，瞬间消失，随后又出现在黑泽身后。
“我知道是谁杀了你。”殇赤看着黑泽眼神里尽是玩味。
“是谁？是谁？”黑泽又看向殇赤大声质问，他的眼睛仿佛蔓延出无数带着仇恨的利刃，试图将眼前的一切吞噬。
殇赤靠近黑泽，在耳边说轻轻说道“那把剑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
黑泽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眼神里充满了震悚，他有些颤抖的后退，恐惧的看着恶魔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切！”他的身体又开始疼痛起来，身上的羽毛散落一地。
看着崩溃的黑泽，殇赤眼中露出宰杀猎物的快感，“我不仅知道谁杀的你，我还知道你每隔十五天，身体就会承受一次痛苦，你的皮肤会溃烂；我还知道你不敢让神界的人看到，因为你害怕失去尊严；我还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活在黑暗中，独自承受着痛苦！”殇赤步步紧逼，将黑泽逼到角落里，他的话像一把利剑，刺向黑泽的心脏，让他忍不住颤抖。
黑泽露出崩溃的表情，他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哀求道“你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他蜷缩在角落里，将自己紧紧抱在一起，试图逃避这一切。
殇赤俯身逼视着黑泽，他壮硕的身体就像一座大山，带来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你有多痛苦，就应该有多少恨！”殇赤用手紧紧扣着黑泽说道“那把剑的主人就是你的仇人，去杀了他！”
黑泽起身，血红的双眼像一头发疯的猛兽，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他猛地将身边的石头打碎。怒道“我一定会亲手杀死他！”
殇赤满意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黑泽，仿佛黑泽就是他玩弄股掌的棋子，
“可是你满身伤痕，灵力又低，怎能杀了他。”随后他将两个恶灵丢在黑泽跟前道“吃了它，它可以提高你的修为。”
黑泽看着满是邪气的恶灵，内心开始了挣扎，看着陷入纠结的黑泽，殇赤冷笑一声道“你都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殇赤的这句话，让黑泽猛然惊醒，他缓缓看向殇赤，又看向自己狼狈恶心的样子，苦笑道“是啊，我都到这种地步了，有什么可在意的。”
看着陷入悲痛的黑泽，殇赤冷笑道“吃还是不吃，你自己选择。”说完，瞬间消失了。
恶灵洞一下陷入沉寂，只有寒风在呜呜的吼叫着，偶尔一两只乌鹫落在黑泽肩头，看着那两只恶灵，露出贪婪的光。黑泽瘫坐在地上，回想着自己这几百年的遭遇，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委屈迎面袭来。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要承受灭族之痛，背叛之苦！”
他挥翅打碎了旁边的石头，发泄似的大叫起来，“这世道不公，那便毁了这世道！”他的身上慢慢长满了逆鳞，周身的怨气让伤口更加撕裂，他看着躺在地上的恶灵，一掌将他们杀死，恨恨道“我只是有恨，并不是没原则！”
这一掌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戾气，他倚靠在昏暗的角落，悲伤与黑暗渐渐融为一体，弥漫在山洞里，似乎要将他慢慢吞噬，他眼神木讷的望着虚空，满脸疲惫，浓重的黑暗和周围的石壁朝他压迫过来，让黑泽有些窒息，他大口大口穿着气，似乎在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