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堪的过去（一）
“公主我们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
南歧并没有注意到我的伤口，看着我如此娇贵，才走了这么点路就喊累，多少有点不耐烦。
“这么赶时间？”我反倒对他开起了玩笑，“反正本公主也不急，不如，你背我上去？”
南歧是拒绝的，但又看着快落山的夕阳，愣是在我跟前背对着我，蹲了下来。
“公主，请吧。”
他都自主送过来了，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三下五除二跳上了他的背。他背得很稳，走的也快，我半趴在他的后背上，凉风微袭着我的脸。
看着沿途不少的枯木逢春，冰雪消融和春意盎然，树林中的空气明显比管道要清晰的多，久而久之，困意上头，就迷糊的睡过去了。
上清寺的门前，南黎徘徊于门口，神色焦急，四下的人也都屏息敛声，生怕触了他的眉头。
冷月已上枝头，南黎杵在门口，消息收获的寥寥无几，他衣袖下手攥的紧，泛着冷白。
“陛下，公主她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元贵妃捎了件披风过来给南黎披上，这才初春之际，夜晚多少有点冷。
若是之前的她，他当然放心。可现在，他如何放心得下？
南黎嘴上应着着元贵妃的话，心中仍担心这小没良心的。
“陛下！公主寻找了！和南侍卫一块呢！”
小公公飙着泪趴着几千石阶上来传消息，心里万分感激的公主还活着，没有丢。
“在哪？！”南黎说道，转眼便瞅见转角石阶上的南歧，心中的大石也放下来，连忙跑了过去。
“悠然？”
南黎轻拍着我，我迷糊的睁了眼，这山上温度着实低了点，一个懒腰没伸完，直接打了个喷嚏。
南歧把我轻放了下来，南黎把他身上的披风裹在了我身上，我没有站实，脚一崴，险些摔了个狗啃泥。
我趴在了皇兄身上，由于没有睡醒，声音带着点鼻音，不免有点软糯。
“皇兄，累，走不动～”
试问除却今夜，在此之前谁有见过公主这么软还撒娇的一面。
南黎多留意了南歧一眼，什么也没说，吩咐人下去，把我抱回了禅房。
“你领子怎么了？”舒舟带着南歧回房，注意到他领口上颜色明显的暗了一大块，问。
南歧漫不经心的低眸看了一眼，晚风拂过，那一块简直透心凉。
“应该是公主梦见什么佳肴了。”
舒舟会意点头，没再多问，待人回屋后便休息下了。
按理说前两日由皇亲带头上香祈福，可这两天他们硬是没碰上逸真公主的面。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前几日你没注意，公主的脚踝还不会过度感染，这么大一个倒刺嵌在肉里，谁不疼啊！”英落对着南歧便是一顿输出，到后来气不过，甩冷人脸色便走了，“要不是有位小姐略懂医术，你这条命十条也不够你用。”
英落走了，原地留下了南歧和舒舟，舒舟没有想到意外来的这么快，他拍了拍歧的肩，清冷的说，“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想得这么简单，你以为公主身边的侍卫都这么好当？别天真了。”
南歧一直沉默着，对于公主身上的伤，他愣是找不到源头。
女子禅房内
英落重新换了盆水进来，对着床侧的女子小声问道，“公主怎么样了？”
“有点烧。”女子看着我绯红的脸，探着我的手温，是凉的，“这两天有醒过吗？”
“昨夜子时醒过一回，喝了点粥，，没一会儿尽数吐了出来，便又昏睡了过去，”英落神色万般复杂，“金小姐公主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金依挽也有点犯难，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公主，只是再三叹息。
“……再看看吧。”
——
天台上
我躲在了墙的一角，看着独自站在天台望风的男生，那是迟拓身边的好兄弟卫括，自上次篮球场递情书一事后，我总能碰上他，就好像他有意为之。于我而言，不管是他刻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对于他做的那些点滴关心，我都铭记于心，且悸动于他。除却迟拓，他是我第一个有如此好感的男生。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他，卫括听见我的动静，转过了身看向我，敬我不似往日装着，只是随意夸了我一句衣品提升了不少。
我礼貌性的笑了笑，衣服是金大小姐给我挑的，脸上的妆容也是她特请的化妆师给我画的，除去陈思琼，她是我这么久以来认识的第一个知心朋友，她洞察力很强，在我未意识，到之前她便看出了我对卫括的心思。
“卫括，我……”
对于向喜欢的人表白，我一直是胆怯的，但又生怕大小姐说的那样，错过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我便仍是想对他，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即使知道厚实的粉也遮不住我那红热的脸。
“……我，我很喜欢……”
“我拒绝。”
卫括双手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退了一步，用着冷漠的神色看着我。这样的一副神情，在他照顾我以来，第一次显了出来，我的心已凉了一半，犹如一柄刀在心脏里翻绞，痛楚难耐，我好面子，浸湿眼眶的泪水我没让他流出来，强颜的笑容。
“你误会了，我是想说，上次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不用，学校每人都有一份，你那份，顺带的。”卫括实话实说，语气冰淡，此刻的他不似从前的纵阳少年，“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用找我了，我现在很忙，没时间顾及你。”
“……好，这些天，麻烦你了。”
卫括应了一声，什么也没多说，径直从我身侧掠过，目视着前方。
我的目光随他而去，看见了门后露头的女生，那是我们班新来的转校生，人美声甜又聪明，对上她我确实说的彻底。
我落魄的回到宿舍，金大小姐有一场市级比赛没有回来，宿舍里只有我一个落魄鬼。
我按金小姐所说的方法及注意事项小心卸了妆，换回了以往的穿搭，趴在了桌前失声痛哭了有一会儿。
忽然“嘭——”的一声门被踹开，我急匆匆的抹了把眼泪看向门口——是那个转校生，她找来了我的宿舍。
“你就是南悠然？果然和思琼说的那样，丑不堪言。”转校生审视了我一番，不屑讥笑，“就你这样子还想着勾搭卫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着你都觉得恶心，以后注意点，避着点我和卫括，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言罢，也不等我说什么。就这么走了，简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但回想起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借口罢了。
因为这天的事之后，我也没再去找过他，他也如他所说的，他很忙，没有再给予我过多的帮助，又或是逢节送礼。
再次见他时是在一家酒吧。
那时候金大小姐过生日，在酒吧包了个包间，请了一宿舍的人在里面闹腾了一晚上。
我中途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碰巧看见了独廊透气的卫括和迟拓，迟拓一脸严肃，指尖还夹着一根香烟，有一种风流痞帅的韵味，而卫括脸上依旧扬着笑，仍是曾经那阳光少年的模样，照人心房。
我本想绕道而去，迟拓的一问让我收住了脚。
我清晰的看见卫括的笑容收得很快，他的眼底尽是轻蔑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