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夜遇袭
军令状只有一个月期限，秦牧必须抓紧时间。
可苦于自己刚来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太了解。
为了彻底搞清楚灾民情况，独自离开皇宫后，秦牧带着令牌直接找到了户部衙门了解了往年处理灾民的方式，又查看了登记的灾民人数。
意外的是，户部本是吕国忠的势力，此刻竟对他十分客气，诸事照办，没有一点刻意为难的意思！
离开衙门后，秦牧又来到了大街上视察，由于是国丧期间，京都几条主要的街道都看不见灾民。
直到傍晚，秦牧才在京都郊畔见到成群的灾民，破衣烂衫，骨瘦嶙峋。
秦牧一番了解才知，能活着逃到京都的已是万幸，还有更多人早就饿死、病死在了路上。
以往朝廷也都有救济，可都治标不治本，灾民存活率甚至不足十一。
即使上一世在战场上遇到过无数更惨烈的场景，但此刻，秦牧心中还是唏嘘不已。
脑海里也在思索如何处置灾民！
巡视完，夜幕已然拉下。
荒凉凌乱的乱坟岗里，秦牧呆坐在坟前，仰头看着天上那轮孤月，与那晚一样，月光晦暗。
这是柔儿的坟，是武眉娘将埋葬地址告诉他，不然他甚至都不知道柔儿在何处安眠！
没人注意到他眼里的泪一直在打转，可能是因为抬头的缘故，一直没落下来。
更没人能理解他对柔儿的感情！
他虽风流，亦多情，但对每个女人他都是真心的，可即便如此，他也从不会为了女人停下脚步。
但柔儿却是第一个让他想一直留在身边的人！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也许那就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感觉”吧！
那种白月光般沁人心脾的感觉，两世为人，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以后他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让他有同样感觉的女人？
老天待他如此不公，明明已经找到了让他甘愿放弃花海的女人，却偏偏天人永隔！
他在坟前坐了很久，一言不发，直到走时他才看着墓碑，目光坚定地说了句：“柔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也一定会帮你找到晴儿，你先委屈一下，等我替你报了仇就给你换个地方安睡……”
夜色渐深，回宫的路上秦牧莫名地有些心慌。
自从出宫他便一直感觉有很多双眼睛悄悄盯着他。
想来是吕国忠的人，但他既然已经立了军令状，吕国忠完全没必要此时对他出手！
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先去城防军找沈超派人保护他的原因。
可自己此时莫名的心慌又是为什么呢？
上一世丰富的经验让他敏锐地意识到不对！
难道吕国忠真的要在此时对自己下手？
思索间，秦牧转进了一条街道，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警惕着四周。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剑眉紧锁，定睛看向前方。
因为在他前方，一只黑影双手各持大刀，搭在双肩之上，披头散发，正死死盯着他！
“秦牧，我等你很久了！”
“是吕国忠派你来杀我的？”秦牧试探性地问道。
“吕国忠，他是下一个！”
不料，对方冷哼一声，语气中似乎带着极浓的恨意。
秦牧暗疑，很明显，此人不是吕国忠的人，那他又是谁？
难道是自己这个身体原主的仇人？
然而，来不及思考，一道黑影如利箭般袭来，秦牧眉头紧皱，连忙闪身躲避，暗叫好险，庆幸之余定睛看去，不禁大为震撼：一柄大刀竟深深插进了不远处的墙里。
到底是多么大的力气，竟能将这么大的刀，以如此快的速度扔来，如同暗器一般！
“上次是我大意，拔刀吧，今日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秦牧皱了皱眉，听那人的话，难道此人是个武痴？之前与原主比试过而且还败给了原主？
“有病，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你以为你是宝强啊？”
秦牧才懒得搭理这种武痴，转身便想逃走，然而，下一瞬，那蓬头垢面，甚至看不清其长相的家伙已然纵身一跃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由分说，一刀砍向秦牧。
“拔刀！”
“拔刀！”
“快拔刀！”
连续三道厉喝，那人三招都被秦牧避过，却仍继续疯狂地攻向秦牧。
很显然，他是在逼秦牧出手。
“看样子是逃不过了！”
这段时间，秦牧确定自己现在的这副身体，也就是原主的身手绝不简单！
不然绝不会仅凭肌肉记忆就一招击退号称大内第一高手的陈平安，柔儿死的那晚，更是爆发出那样惊人的战力。
可这副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平？自己的身手是否在遇到危急时刻才能爆发出来？他并不确定。
心中暗忖：此人之前败给了原主，想必应该不是原主的对手，既然如此，不如用他来试试手，看看原主的身手到底如何？
能否通过这次交手找到原主身份的线索！
一念至此，秦牧闪身来到墙边，拔出了大刀：“来吧，那便痛痛快快打一场！”
那人再次袭来，秦牧的身体竟再次被肌肉记忆所控制，稳稳横刀挡下了这一招，一瞬间，一系列的招式如电影般从脑海闪过。
秦牧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将脑海的招式使了出来。
有了原主的肌肉记忆，再加脑海浮现的那些招式，很快他便惊奇地发现，自己不仅化解了那人的攻势，更成功将此人压制！
可以想象，原主绝对是常年练武的高手，不然绝不可能有如此牢固的肌肉记忆，更不可能有如此快的反应速度！
不仅如此，他还惊奇地发现，那人的力量虽然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可原主这副身体的力量，竟还在他之上。
绝世高手，妥妥的绝世高手！
让他兴奋的是，原主的身手竟顺利被自己继承过来。
他更确定，自己可以足够相信原主留给他的这副身体！
因为只要一动手，他的脑海里便会浮现各种招式。
他从小便梦想成为绝世高手，也因此走上了军人这条道路，不承想，自己这次穿越竟真的成了绝世高手！
暗爽之余，气血上头，兴奋地将脑海里的一招一式全用了出来，不屑地说道：“怎么了？没力气了？”
“不行，破绽百出，就凭你这样的身手也想打赢我？”
“力量虽足，招式却过于死板！”
“下盘不稳，当心了！”
……
秦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专业精准的分析，但就是很爽！
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竟压得那人节节后退，再无之前那舍我其谁的气势！
“可恶……”
那人奋力挡住秦牧势大力沉的一击，竟被震得连连后退，不甘地看向秦牧。
秦牧停手，沉声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非要和我决生死？我又是什么人？”
那人愣住了，似乎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你是在问我你是什么人？”
秦牧皱了皱眉，大意了！
如此直接问自己是谁，的确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那你就当没听到我最后一个问题，说吧，你与我何怨何仇？”秦牧继续问道。
不料，此言一出，那人竟像发疯般大笑起来，只是笑声听起来十分凄惨，搞得秦牧还以为原主是杀他父母、淫他妻女的大恶人！
忍不住问道：“难道我杀了你全家？”
那人突然咆哮一声，发疯似的提刀攻来，每一招都直取秦牧要害，完全不顾自己身上暴露出来的破绽。
这样不要命的攻击方式，让秦牧大感头疼，更让他确定自己就是杀他父母、淫他妻女的恶人。
他虽一眼便看出了此人的破绽，但依旧没有下死手。
秦牧一个转身，瞬间横移半步，抓住对方破绽，长刀自腰间斜向下扫过，不轻不重地割破了他的大腿，可那人像是铁人一般，丝毫没有半点停顿，继续攻向秦牧。
秦牧无奈，这才第一次用尽全力，以自己手中大刀硬生生砍向对方手里的大刀！
“嘭！”
一道刺耳的碰撞声响起！
那人手中大刀竟直接被震飞，就连他本人也被震倒在地。
秦牧见他还不肯作罢，索性飞身过去，将刀架在他脖子前，见他还想挣扎，沉声道：“别动！”
那人震惊地看向秦牧，突然愤然道：“技不如人，要杀便杀！”
秦牧却歉然道：“如果我之前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向你说声对不起，你是条汉子，值得我敬佩，但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可能任你宰割，所以，你还是……”
正说着，那人突然惨笑一声，直勾勾地盯着秦牧：“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秦牧愣了愣：“不是，你到底是谁？”
那人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污垢，这才让秦牧看清他的长相！
一瞬间，秦牧竟直接愣在了原地：“怎、怎么是你？你不是……”
“没错，你虽然没有直接杀我家人，但我家人却都是因你而死，你说，我该不该找你报仇！”那人恶狠狠地说道。
秦牧长叹口气，将刀扔掉，伸出手说道：“一起喝一杯？”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不论是仇人还是朋友，身为男人，遇到可敬之人，无不想与之痛饮几杯！
也许这就是男人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