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分科
周考成绩出来了。
一大早，林曦就和桂花在校园打扫包干区，经过的学生三三两两都在谈论周考的成绩。
桂花紧张兮兮地说:“听说排名除了张贴进了各班的教室之外，学校的公告栏上也有一份全校前300名的光荣榜。”
哦这样啊。
林曦兴趣不高，毕竟考成什么样又不会改变什么。而且她已经努力了，结果是怎样，坦然接受就好。
桂花低着头边扫边问:“你想过要学文科还是理科啊？”
说话间情绪有点低落，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我爸爸让我选理科，说以后好找工作。我妈妈又说，让我学文科，以后去学师范大学，当老师。”
想起她当时选了文科，后来也确实当了老师，生活也过得比较简单幸福。所以就应了她一句:“其实女孩子去当老师，挺好的，工作稳定简单，跟孩子在一起，。”
桂花叹了口气:“可是我这么社恐，哪适合当老师啊。到时候上去，话都说不出来，可丢人了。”
林曦很想告诉她，完全不用担心，她会适应地很好。
“你自己呢？喜欢什么？”
秋风不停地吹，落叶越来越多了。
好不容易扫扫成一堆，风一卷，又飘散开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无奈地叹气。又重复起拿着扫帚满校园追落叶的样子。
“其实我挺想学画画的，以后我想去当设计师——建筑设计师。”她的眼光中，充满期盼，脸上满是笑意。“要是能去画画就好了。”她又感叹了一句。
说着，桂花拉着她，伸手指向远处的公告栏。
“在那个地方，我曾看到过一张很漂亮很漂亮的素描。真的说不出来的漂亮，它太吸引我了，好细好细的铅笔线条，让人忍不住想看。好想知道，那么漂亮的画是怎么画出来的。看到多了，我就也想试试。”
又拍了拍林曦的肩膀，指向另一个方向:“你看，那栋楼的一楼，最边上那个教室，是高二的画室，咱们学校，只有高二理科才有美术特长班。文科是没有的。”
林曦非常理解她的感受，心想，原来有这样想法的人，原来不止自己一个。所以也是非常喜欢，后来在大学才会主动去学习画画。只是她在高中的时候没有桂花那么清楚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
桂花说，那个教室，在她看来好神秘，让人充满渴望好奇想靠近却又不敢，怕自己不礼貌的打扰会亵渎那份神圣的喜爱。所以经常只是经过的时候，远远地看一眼，假装不经意的注视一下，然后放在心里回味就已经足够让自己开心了。
林曦问:“这么喜欢，为什么不考虑选理科，高二就可以学了呀？”
桂花摇摇头:“没用的，不说我数理化不行，就是学美术的费用，就够我受的了，我家肯定不会同意的，各种集训，采风……那都是钱。我还有弟弟，也要上学。
算了，还是不说我了，你打算选哪科？”
原本还有所犹豫的林曦，在桂花的眼里好像找到了决心，而且想法越来越坚定。
“理科。”
桂花吃惊地问:“你确定吗？为什么？你的理科成绩……”
也不理想，以后会学的很辛苦吧。
只是她后半句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林曦肯定地回答她:“谢谢你，桂花。”
她疑惑不解:“谢我什么？”
林曦拉过她的手，认真地说:“我和你一样，也喜欢画画。我本来想放弃的，家里也让我学理科，以后好找工作。可是这一次，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有喜欢的事情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我想坚持！”
“你不害怕吗？如果家里人不支持你，又或者以后理科学不好，又没有时间画画，假如画不好怎么办？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你真的这么轻易决定了吗？”
是啊，害怕吗？
在十六岁那一年，林曦也问自己，害怕吗？
怕。
所以她害怕学不好，害怕妈妈不同意甚至都没有跟家里人商量，她害怕文化课不过关，害怕画不好，害怕钱不够用，害怕画画没有前途……
她放弃过一次。
为了未来的好工作，她放弃了。
可是事实证明，学理科，真的就有好工作吗？又或者，后来自己成为老师，真的是自己喜欢的吗？
原来，都不是啊。
不考虑任何后果，她的心里，只剩下了那间画室，而已。
桂花指着的，又何尝不是自己找了很久很久的地方。一个经过的时候，远远地看一眼，假装不经意的注视一下，然后放在心里回味就已经足够让自己开心了的地方。
林曦坚定地邀请桂花:“我们一起学画画吧。”
桂花犹豫了，像当初的我一样。
“学画画吧，学画画也可以考大学。如果要当老师，也可以去当美术老师，开画室，办展览，做设计……
学费不够，我们一起挣。我挣过钱了。能挣到，我有信心。”
紧握的手，传递着两人的期盼。
回到教室，林曦心里充满万分激动，眼里透着十足的信心。
连带着桂花也受到感染，不住地高兴起来。连放扫帚都是开心的连蹦带跳的状态。
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教室里有人欢喜有人愁的神情。
兰博看见她俩兴高采烈地回座，不住地打趣:“哟哟哟……考得不错嘛，开心成这样？”
桂花问:“成绩单贴哪里了？”
兰博伸手往教室后面一指，用下巴点了点。
两人看见教室后面果真贴着两张表格。正好没几个人看，于是结伴过去了。
邱泽林正好和吴小慧凑在一起聊天，抬头看到林曦过来，热情地招呼着:“恭喜啊，考的这么好，什么时候也给我们传授点经验呗。”
由于林曦两人是直勾勾盯着成绩单去的。还以为邱泽林是在跟吴小慧说话，所以就没有理会他。
正忙着找名字，身后传来吴小慧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呀，人家林曦现在可是学校的大红人，哪有时间给你分享经验哦。你啊，就先跟人家学习学习，先把名字改一改，兴许下一个进步的就轮到你了呢。”
桂花反应过来，吴泽林和吴小慧在说林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俩一眼，回头看林曦也是收起了笑容，安静的找名字，并没有理会。
于是回了一句:“怎么哪儿都有你呢吴小慧，就扫包干区不见你来，这都多少次了，每次就我跟林曦俩人扫？别跟我说你是扫地也要人教吧？”
吴小慧脸颊刷红:“我去找英语老师问题了，又不是不去。”
桂花嗤的一笑:“就指着扫地去问题呗，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好学呢。我看看，这英语成绩……吴小慧……108！哟，有进步呀。那得感谢我们帮忙扫地呀，没我们帮忙，你哪有那么多时间去问题呢。”
吴小慧被呛了一嘴，气鼓鼓的往自己座位一坐，乓乓地收拾起自己桌面上书来。
桂花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好就收，林曦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笑了笑表示感谢，然后俩人赶紧找起自己成绩来。班级排名里林曦一眼就看到了23何桂花的名字，中等还算稳定。
23往后，她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突然听到桂花尖叫一声:“啊～～第一～～你又是全班第一哎。林曦，你看～”
她指着林曦的名字，一手拉来林曦的手，俩人凑紧了看，桂花不住地说:“还说你理科差点，现在也这么好，你真的可以去学画画了哎，太棒了，你太厉害了。”
林曦看着自己的排名，也满意地笑了，是啊，如果成绩可以继续保持的话，学理科是挺好的，刷懂题比背书确实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