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山崩地裂
漓水
上百公里的漓水河南岸，无数的百姓在不断地加高河堤，而此时的河水早已淹没原本的河岸，幸好钱牧守的命令下达得及时，不然此时河水早已泛滥了。
看着源源不断的河水朝漓水平原涌去，钱牧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只要保持住南岸河堤高于北岸，溃坝的风险就并不大。
“王校尉，王校尉何在”
看着已经奋战良久而疲惫不堪的百姓们，钱牧守打算将府库中存放御寒之物分发下去。
“牧守，王校尉为了救落水的百姓，自己却被河水卷走了”
一旁的亲兵一脸沉重的回道。
原本面颊上已经充满笑意的钱牧守，听闻此消息也是愣在原地，望着漓水沉默不语。
……
“老程，道路疏通得怎么样了！”
张卫一脸焦急问道，他们已经在这里耽搁太久了，原定五个时辰到达，可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他们还被堵在这里，如果再不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最多只需半个时辰”
程广利抹了一把脸上到污泥，坚定地回道。
“传令下去：道路通畅之后，全军将士弃马、卸甲，放弃长戈长戟，只带短兵奔袭尧关，东西由后面弟兄收敛”
“当年李泽成能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今天我们也能！”
“喏”
半个时辰不到，张卫带领第三军团的将士们，奔走在泥泞的山道上，尽管他知道五个时辰内肯定赶不到尧关，但是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
漓水平原
笠太原率领旭日骑军迅速朝着明军而去，可越发泥泞的道路让他十分难受，百多里的距离以往一两个时辰就能赶到，可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还没有发现明军踪迹。
“派出哨探向前散开侦查，一旦发现明军立即回禀”
“喏”
笠太原已经无力吐槽了，这操蛋的天气，连他们境内都不如。
想到这里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吧。
随即将纷杂的思绪抛开，专心组织大军进军。
两个时辰后，旭日大军已经深入漓水平原近两百里，看着眼前泥泞的道路笠太原下令停止前进，随后陷入深深的沉思。
“将军，将军，发现明军踪迹！”
就在停下不就久之后，从后方赶来几位哨探将，急忙情报呈送到笠太原眼前。
“你说什么！身后五十里的一座山坳里，发现大量明军丢弃的兵器铠甲”
“是的将军，从明军丢弃的旗帜发现，是驻扎于漓水大营的明边军第一、第二军团”
“你们带领大军跟上，我先行一步”
笠太原也不管他们答不答应，直接带领亲兵跟着哨探，前往发现痕迹的山谷。
半个时辰之后，笠太原看着山谷中丢弃的兵戈铠甲、马车军旗陷入沉思。
没有一把镐头，没有一把铲子，没有一把锄头。
这些明军倒不像是救援、建设尧关的，而是像去尧关参战的。
为什么？
除非他们早就知道尧关会出问题，根本就没打算前往尧关，只是摆出一个样子而已，此时笠太原抬头看着瓢泼大雨，他想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对尧关崩塌觉得理所应当；
为什么对漓水平原连绵不绝的暴雨没有抱有怀疑。
那是因为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已经习惯这些天灾，觉得一切都是合理的。
可是诸夏的文明意志，一直关注这一片土地啊！除非他们主动移走器物，不然怎会有如此天灾。
“传令全军，即可返回尧关，如有不从者，军法从事”
“喏”
笠太原望着尧关方向默默地想到：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而在尧光方向，久等援军的卢象升也按奈不住了，他知道，或许是这场大雨将援军困在小道上。
眼看再等下去，尧关中的旭日军就会恢复大部分的防御设施，到时候再进攻基本已经无望，所以他决定率领明军先杀进再说。
就在卢象升整军准备出击时，被后方赶来的哨探叫停，原来张卫等人已经距离尧关不足三十里。
就在张卫与卢帅会师、笠太原率领大军正在迅速往回赶、漓水河畔的百姓们继续加固河堤时，尧关的旭日军正在清理瓦砾。
看着从瓦砾堆中拖出的牲畜，尧关守将陷入深深的疑惑。
当拖出的数量越来越多，并且只发现几具明军士卒尸体时，顿时大骇。
“快将这里的情况立即告诉将军，一定要快！”
然而，他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地颤抖着。
“地震，地震，注意躲避！”
就在旭日军将校大声呼喊时，身后传来一身巨响，他回头时看见此生难忘的一幕，尧关旁的一座高山塌了！
在张卫目瞪口呆的眼光中，尧关左侧的高山在地震中突然崩塌，携带这天量的泥沙巨石，向着尧关涌去。
“快撤！”
卢象升嘶声力竭得喊道，他们此刻距离尧关太近了，如果不及时撤离一定会被波及的。
在撤退途中卢象升心有余悸，幸亏哨探及时叫停进攻，不然自己等人也会被掩埋在尧关之下。
而在尧关中的旭日军却绝望了，不管他们用尽什么办法，但在大自然的面前，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巨大的泥石流裹挟着天量的能量，将尧关缺口扫平，无数的泥沙堆积在一起让人望而却步。
卢象升也没想到会这样，他原本计划是：
待旭日大军进入漓水平原后，等待虎贲军赶到，集结四十万人反扑尧关，夺回之后恢复城防设施，将旭日军困死与漓水平原上。
漓水平原上，建立的无数关城就是这个原因。
没想到频繁的地震将山体结构震得松散，再加上连绵不绝的暴雨以及突如其来的大地震，导致山体滑坡。
形成的泥石流不但毁灭了尧关，还将尧关缺口给填平了，这下旭日军彻底回不去了。
而以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人能从尧关缺口离开，明军只需要找个地方安营扎寨，监视漓水平原上的旭日军就可以了。
当卢象升率领二十多万明军徐徐撤退时，笠太原所派出的前锋将将抵达，看着曾经尧关缺口，变成泥浆、碎石的混合物时，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
而当笠太原闻讯的赶来，看到如此情景险些没晕过去，他知道，旭日帝国自己也许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