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杀人
就这样过去三个月。
期间，朱家母子和水小婉时常会看望姜玉，给他带来很多好吃的，小八还给他带了玩偶。
每次见到她们姜玉也笑的很开心。
而刘医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放出怒人格，使出各种手段来刺激他，观察他，并做好记录。
前两个月都是在观察研究，在第三个月才制定出一系列的治疗方案。
先从最简单的方法开始——沟通！
试图通过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让怒人格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分裂人格，他的存在是个错误并且危及到主体的健康，应该主动退散，过程就像大话西游里的话痨唐僧一样，想把他说死，结果被怒人格喷了一脸口水。
刘医生毫不气馁，他又换了种语气，说到朱小婶，提起朱小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要用真情来感动怒人格，用爱来感化他的怒气。
听到亲近之人的姓名，怒人格居然真的安静下来，在刘医生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他猛地挣脱开左手的绳子一拳轰在他左眼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力道，同样的颜色。
修养好后，我们披荆斩棘的刘医生使出杀手锏，通过催眠来引导姜玉的意识回到幸福村，暗示自己是老村长并跟他沟通起来。
被催眠的姜玉没有一丝怀疑，欢天喜地地抱住他，十分亲昵。
刘医生趁机告诉他，说他的精神出现问题，已经分裂出另外的人格，让他帮助自己一起消灭这个人格。
然而姜玉额头上的伤痕处银芒一闪，顿时清醒过来，睁眼见到刘医生摸着他的脑袋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当即暴怒，抓起咸猪手就甩了起来表演人形大风车。
好在门外的护工们透过玻璃看到这一幕，射给姜玉三剂麻药才把他放倒。
被抢救下来的刘医生早已昏厥，全身软绵绵的像坨烂泥。
事故引来很多人围观，部分担心医生的安危，但更多的却把视线锁定在姜玉身上，不少人还掏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这是什么怪物？”
“你看他的左手，怎么都是血管？”
“这是什么病？不会传染吧？”
“你看他的脸，好丑啊，太恐怖了！”
……
众人像看猴一样对姜玉议论纷纷，指手画脚。
在三剂麻药的作用下，怒人格消退姜玉的意识回归，看到陌生的人群不禁有些畏缩。
他不懂为什么会有真么多陌生人盯着他，为什么说他的左手，为什么说他有病，说他丑陋，他很不喜欢这样。
讨厌，讨厌.......你们！
他的面容逐渐扭曲，退走的怒人格重新占据身体。
站起身对着人群一阵咆哮，吓的这些吃瓜群众不断倒退，惊叫连连。
砰！
姜玉应声而倒，他的身后高个汉子举着木棍，身体颤抖不止，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怪物”被击倒，人群爆发出喝彩，赞扬高个汉子的同时又辱骂姜玉，骂他是暴徒，是怪物。
不明真相的群众被表象所迷惑对长相凶恶的姜玉，他们本能的排斥，相比之下，穿着医院职工制服又与凶恶对立的高个汉子就成了英雄，然而事实却相去甚远。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凭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得动它——申公豹。
第三病栋404室，姜玉被绑在铁椅上，依旧昏迷，身上没有一件衣物。
突然，一盆冷水泼在他的脸上，在凉意的刺激下猛地醒来。
“你说他几岁来着？”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嗓音略微有些尖锐。
“八岁，是不是很奇葩！”
这是高个汉子的声音。
“真是个怪胎，八岁也能长成这样！你看他那玩意儿比你的都大，哈哈哈”
女人走近，捏了捏姜玉健硕的肌肉，瞥到胯下的巨大，无情嘲讽起高个汉子。
她是医院的护士长，也是高个汉子的姘头，身材臃肿，浓妆艳抹，香水味隔着一层下水道都能闻到。
两人都有各自的家室，但都存在家庭矛盾，日子过的不如意就在医院病人的身上发泄，通过折磨这些可怜的病患寻找刺激，成了他们享受虚假掌控感的最大乐趣。
“呵呵，有什么用？还不知道有什么怪病！”
高个汉子嗤笑，一口唾沫吐在姜玉身上。
“也是！”
注意到他手臂上的血管和和脸上的肉瘤，女人往后退了退，嫌弃地撇嘴，从怀里抽出一个皮包裹。
高个汉子眼尖，看到女人领口下一道深红的血印，玩味道:“又被那个阳痿男人打了？”
女人脸色顿时冷下来，她提了提领子遮掩住伤痕冷声道:“我迟早会割了他，管好你自己的荡妇吧！”
被戳到痛处，高个汉子脸色也变了，那个贱货，早晚也要把她弄到医院来尝尝我的手段。
高个汉子卷起袖子接过女人手里的皮包裹在床上展开，头也不回道:“出去放哨”
门边一直没有吭声的矮个汉子看到包裹里的锤子、锯子、老虎钳等工具，不自觉地咽下唾沫，犹豫许久还是小心翼翼道:“哥，别玩太过了，他的家属经常来看他的。”
高个子有些不耐烦，瞪了他一眼，每次自己来兴致的时候这小子都要来浇盆冷水。
“怕什么？这次小畜生把刘医生打的那么惨，你以为还有他好日子过？我们不过是先给刘医生撒撒气罢了。＂女人冷笑道。
高个汉子点头，接着怒喝道：“耳朵聋了？还不滚出去看着！”
矮个汉子还想说什么，一把锤子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砸在墙上。
脸一白，他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把门关上乖乖放风去了。
“怂货！”
高个汉子不屑，又是一口吐沫吐在姜玉头上。
清醒过来的姜玉没躲，直愣愣地看着他，眼中怒火渐渐高涨。
啪啪啪！
“看老子，让你看老子！”
高个汉子一巴掌接一巴掌甩在脸上，姜玉嘴角很快流出鲜血。
血液刺激下，左脸青色肉瘤一阵跳动，怒人格终于爆发，他怒吼挣扎，身上的铁链越勒越紧却怎么也挣不断。
高个汉子放下心来，见识过姜玉的力气，他知道普通绳子根本束缚不住，特意弄来根粗铁链。
他左右开弓继续给姜玉甩大嘴巴子。
女人拿起老虎钳也加入进来，按住姜玉血管密布的右手，撑开他的手掌，对着指甲盖就夹了下去，然后猛的一拔，鲜血喷涌，指甲盖带着皮肉被她直接撕扯下来。
“臭男人都该死，去死吧，去死吧！”
女人一边拔指甲一边咒骂，似狂若癫。
十指连心，指甲被一根根拔掉怒人格也吃不消。
嘶吼的嗓音逐渐沙哑，挣扎的频率也降低下来，双手鲜血淋漓，无力垂下。
听不到惨叫声高个汉子像是没有了动力，他愤怒地捡起铁锤对准姜玉的胸口就是一记重击。
姜玉猛的抬头双目圆睁，一口鲜血喷出撒了女人一脸，而后脑袋无力垂下不再动弹。
被喷了满头满脸的鲜血，女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兴奋地大笑，她单膝跪地，抬起姜玉的脚，举起钳子继续夹下去。
404门外，放风的矮个汉子彻底慌了。
之前高个汉子也折磨过姜玉很多次，但下手从没像今天这样狠过，人都没动静了，怕不是要闹出人命啊。
不再犹豫，矮个汉子撒腿就跑，很快不见踪影，他去报警了。
室内，两人玩累了坐在床边休息，他们吃着朱家母子给姜玉准备的零食，有说有笑。
而被绑在椅子上的姜玉早已成了血人，手脚上的指甲全都被拔掉，整个人声息全无。
当女人拿起床上的猪八戒玩偶的时候，姜玉的脑袋突然转过来，眼睛死死盯着她手中的玩偶。
“你很喜欢这只猪？”
女人来了兴致，这小畜生竟然还有心情想着玩具，果真是个傻子！
她走到姜玉跟前蹲下，把玩偶递到他眼前笑道:“你想要？”
看着玩偶，他吃力地点了点头。
女人跟高个男子对视一笑，然后猛的一扯，手中的玩偶从中间段成两节，扔到一边。
“我偏不给你，哈哈哈”
她疯狂大笑，扭曲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呆呆地看着段成两节的玩偶，姜玉突然低头呜咽起来。
呜～
“哈哈哈，快看，小傻子哭了，我们这么折磨他都没哭，现在为了个玩偶哭了，真是特码的神经病，哈哈哈～＂
高个汉子捂住肚子倒在床上不断抽搐，似乎被戳中了笑点。
谁都没有注意到，姜玉左手臂上的血管一阵扭动像是活了过来，朝心脏处蔓延。
呜呜～
呜呜呜～
桀桀桀～
突如其来的阴冷笑声像是恶魔的低语在耳边回荡，吓的二人全身鸡皮疙瘩暴起。
“谁？”
高个汉子紧张地环顾四周，可除了女人和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小畜牲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是你！”
女人靠的近，听出恐怖笑声是从姜玉口中传出来。
“你特码找死！”
被笑声刺激到，她一把抓住姜玉的头发猛地往后拉扯让他的脸对着自己，她要好好的扇醒这个看不清状况的傻子。
可当这张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时，女人的瞳孔猛地一缩，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张笑脸，笑容狰狞且邪恶宛如地狱中的魔鬼，他的眼中猩红一片，眼角挂着血色泪滴，分不清到底是在笑还是哭。
半晌，女人终于缓过劲，她惊声尖叫，想要推开眼前的恶鬼，可怎么也推不开。
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姜玉猛地张开布满利齿的大嘴，一口咬住她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柱。
女人的叫声戛然而止，软倒在姜玉怀里。
高个汉子愣住，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小畜生怎么突然就发狂了？
他颤抖着捡起地上的铁锤，对着姜玉的后脑勺狠狠砸下一如他之前砸晕姜玉那样，只是这次，姜玉并没有倒下。
铁锤陷进姜玉的脑袋里...不，是头发里就像陷进了沼泽，怎么也拔不出。
他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变成血红色，又密又长，根根分明，像一群小蛇长在他的脑袋上。
怀中的女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
松开奄奄一息的干瘪女人，细长的舌头满意地舔了舔嘴唇，这才转头看向高个汉子。
汉子吓懵了，他想求饶，张开的嘴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强烈的恐惧使他丧失了语言功能。
“妖！妖怪啊～”
用尽全身的力气，汉子终于喊了出来。
他拉开门拼命地往外跑，可身后，一根猩红长发飞出，缠绕在他身上，接着越来越多的长发像蛇群捆绑在他身上，越绑越多，只流下一双惊恐的眼睛。
在汉子绝望的眼神下，他被拖拽回了４０４病房。
第三病栋传出阵阵凄惨的哀嚎，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戛然而止。
夜重归宁静，城市的夜空是模糊的，但不知为何，医院上空的血色月牙异常明亮，散发着邪异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