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年之静
每个人手里拿的都是一些自己想查却没有查到,或者自己想知道的一些事。风雪看着每个人几乎都读完了自己的帖子。开口说到:“这是主人为表感谢,送给各位的一份薄礼,请各位笑纳,这上面内容的真实性,大家可以自行考证。各位,风雪在此祝大家,得偿所愿,我先干为敬。”说完她把酒喝了,大家也都站起来,回敬了她。
韩谕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说了一句,一场浩劫要来了。此时的杨一唯表情非常凝重,他回答道,也许避无可避吧。风林一直在人群中搜索着韩谕,看到他以后,立即坐了过去,并且把杨一唯挤出了桌子,正要一屁股摔倒在地之时,非儿眼疾手快地用御宇拦住了他,并扶他站了起来。风林瞄了一眼杨一唯,见他没事,便开始和韩谕唠嗑,韩谕因刚才的事,所以一直在暗自沉思,对于风林的话基本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风林说,她昨天被风雪罚了,韩谕说很好,她说她身上被打了血多鞭子,韩谕说特别好,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回答好或者特别好。后来风林直到韩谕根本没有听自己讲话,就在桌上吃着菜,静静地陪着韩谕。
出了天下知,韩谕就火急火燎地赶回无欲山庄,因为当年宁姨失控杀了很多的人,这些人的亲人也许就在天下知的筵席之上。回到无欲山庄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看到韩昕和宁姨躺在血泊当中,韩谕崩溃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从未想过有这一天的到来,他想说话可是他说不出来,人到了极度悲伤的情绪,没有想象中那么歇斯底里,倒像是一种寂静的绞杀。无束一直守在两人的尸体旁边,发出呜咽的声音。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安静了,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觉得心丢掉了一块。
将韩昕和宁姨安葬以后,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心里的愧疚,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那种愧疚感,将他紧紧包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每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始终不肯挪步,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他每日都想着这些事情。非儿急坏了,她每天都在门外,咿咿呀呀地吼,她说不出话,她的嗓子都破了,韩谕也不曾出来,两天以后,非儿把门拆了,看见韩谕晕倒在地,她和杨一唯一起送他去了医馆,三四个时辰脸色才有所好转。韩谕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以后,情绪变得好了很多,杨一唯也离开了无欲山庄。现在的无欲山庄里面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还有一条狗。韩谕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笑过了,非儿和韩谕坐在院子里像往日一样聊天,他幻想着韩昕和宁姨也坐在旁边,他让非儿倒了四杯茶,倒完以后,非儿递了一杯给韩谕,把自己的一杯倒在了地上。韩谕将韩昕和宁姨的灵牌每日都随身带着,吃饭的时候放在桌上,睡觉的时候放在窗台上。末了,非儿搬了凳子坐在韩谕边上,韩谕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她的眼泪,哗就掉了下来。韩谕说:“非儿,我好后悔呀,我都没有来得及给他们养老,他们就走了。我最近心里有点阴暗了,如果没有你,我想我已经没有理由再活在这个世上了,我突然变得冷漠了,对于别人的疾苦,我想我都可以冷眼旁观了,我想变得自私一点,自利一点。非儿,我没有古代仁人志士那样舍己为人的胸怀,非儿,这里好冷呀,好像少了点热闹,少了点声音,非儿,我好难过呀,我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就像一只蚂蚁掉进大海,无边无际的水,孤立无援,那种无能为力,无奈的感觉...”非儿把韩谕的手握得更紧了。她想告诉他,她会陪着他,一直陪着他,只要他需要她,她愿意为他放弃一切。
非儿把手退进袖子里,用袖子擦干了韩谕的眼泪。每天非儿都寸步不离地跟着韩谕,看着韩谕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她也就慢慢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韩昕和宁姨已经去世了三年,在他们忌日的那天,韩谕对非儿说:“非儿,走吧,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们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非儿跟在韩谕身后,此时的韩谕已经不是当时那个温文尔雅的韩谕了,他变了,气场都不一样了,更加地清冷。可非儿还是原来的非儿。杨一唯见到韩谕的时候,他说,他觉得好像一切都一样,但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前的韩谕眼里是有温度有热情的一个人,现在的他,让人有些看不透了。韩谕和非儿出了无欲山庄后第一个找的就是杨一唯询问了这些年江湖上的事。
至从天下知的主人办了那次寿宴之后,江湖掀起了血雨腥风,很多人都死了,门派与门派之间的相互厮杀,天下知便坐享渔翁之利,使得很多门派屈居于天下知之下,如今的天下知在江湖上已经是只手遮天了,风雪的名字更是一个神话,至于天下知的主人,便是主宰天地的神。杨一唯问道:“你知道那件事是谁做的了吗?”韩谕面无波澜地答道:“不知道。”他又问:“你想怎样找出那个人呢?”韩谕同样地摇了摇头。
告别了杨一唯后,韩谕和非儿又来找了风林,风林见到韩谕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热情。这三年她多次拜访过无欲山庄,可是都被拒之门外,也正是由于这样的拒绝,她对韩谕的感觉,也慢慢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韩谕约了风林到了郊外的一片空地上,风林看到韩谕在以后只是简简单单地打了声招呼。风林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韩谕答:“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我想单独见你们的主人,我有些话想对他说,三天后在这里,我希望他能一个人来。”说完韩谕转身就离开了,风林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韩谕的背影喊道,哎,是你在求我办事耶,能不能尊重一下。看韩谕没有回她,她跺了跺脚,翻了好几个白眼。
三天之后那个面具人出现了,韩谕对着非儿使了个眼色,非儿便朝那个面具人走了过去,两人开始打了起来,只一炷香的功夫那个人便拜在了非儿的剑下。非儿把面具撩开一看,面具下的人是风溪。风溪站起身来,对非儿说了一句:“你很强,是我没有见过的那种强。”没等他说完,韩谕转身就离开了,看着韩谕转身离开,非儿也快步跑过去跟在他后面。韩谕问:“这是他的实力吗?”非儿摇了摇头。“明天去天下知,见风雪。”非儿点了点头。然后他们继续沉默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