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境交易
千钧一发！
“滚开！！！”
两道性质迥异却同样霸道绝伦、蕴藏着滔天怒火的厉喝，在同一刹那震撼了山林！
金光暴烈如旭日东升！杨向天彻底怒了！一直被拖延的憋屈、眼睁睁看着惨剧的愤怒、以及赵汐那绝望尖叫带来的冲击，将这位刚正的宗师推向了爆发的边缘！那酝酿已久的、悬浮在他身前的巨大金色罡气掌印，骤然凝实如金铁！掌印边缘甚至浮现出龙鳞般的纹路！带着震耳欲聋的龙吟咆哮之声，如同九天降下的神罚，悍然轰向赤燎及他身前的火海！
赤燎脸色剧变！狂吼着凝聚毕生功力，法杖顶端的红晶石爆发出刺目血光，一道炽烈到将空气都扭曲焚化的火柱迎了上去！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金色的罡气掌印势如破竹，硬生生碾碎了火柱的阻挡！残余的掌劲狠狠印在赤燎仓促撑起的火焰护盾上！
“咔嚓！噗！”
火焰护盾应声碎裂！赤燎如遭重锤轰击，鲜血狂喷，身体炮弹般倒飞出去，狠狠撞进一处仍在燃烧的屋舍！
与此同时！
一抹快到突破视觉极限、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爆鸣的黑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那扑向倒地老翁的灼热毒烟之前！
是吕天眾！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
左脚猛然踏地！
“咚！”
地面瞬间炸开蛛网般的裂痕！一圈凝练到实质的漆黑煞气波纹，如同冲击波般横扫而出！
“嗤啦——！”
那席卷而来的灼热毒烟，如同被无形的巨刃当头劈开，瞬间被逼退倒卷！老翁所在的一小块区域，竟被硬生生“清理”出来！他连看都懒得看那老翁一眼！
而他落地的同时！
右手闪电般抬起！五指张开！指尖萦绕着足以撕裂精金的恐怖锐芒！隔空虚握！
三十步外，一名正在狞笑投掷火油罐的邪火教徒，身体猛然一僵！脸上狞笑凝固！他胸口心脏的位置，诡异地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空洞！前后透亮！整个人失去生机，软软倒下！
“呃…？！”另一名挥舞火焰鞭试图偷袭杨武的教徒猛地一顿，眼中流露出无边的惊恐！他的额头正中，同样诡异地出现了一个指洞！瞬间毙命！
没有嘶吼，没有狂笑！只有冰冷的、致命的、不带丝毫情感的效率！如同死神在平静地收割稻草！他身形再闪，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名邪火教核心人物的诡异死亡——或是心脉被无形之力震碎，或是头颅被隔空捏爆！精准点杀最具威胁者！
杨向天刚轰飞赤燎，正欲回护村民，就目睹了这无声却震慑灵魂的一幕！他眼中的凝重瞬间加深！吕天眾实力竟深不可测！那份对力量的绝对掌控和杀戮手段，让他这位铁血宗师都感到一丝寒意！
狼叔用身体硬抗了数道火矢，终于将最后几个靠近上官木凌的喽啰撕碎！他怒吼着守护在咳血不止、虚弱倒地的上官木凌身边。杨武趁机迅速冲进稍弱的火场区域，用蛮力撞开燃烧的木架，救出几个被困的孩子。村民们哭喊着互相搀扶着逃离火海。
在杨向天雷霆一击打掉最强敌人，吕天眾冷酷精确的点杀清除最大威胁点，狼叔死命护卫上官木凌，杨武奋不顾身救助妇孺的配合下，肆虐的邪火仿佛被骤然掐住了七寸！混乱的场面在恐怖的武力和牺牲精神交织下，终于被艰难地控制住了，幸存者们纷纷撤向安全的溪边。大火依旧在燃烧，但致命的攻击停止了。
吕天眾缓缓转身。他身上没有沾染一丝火苗和血污，依旧站在那相对“干净”的位置。冰冷的目光越过渐弱的火焰和狼藉的战场，如同两道实质的锁链，再次死死锁定了脸色惨白、身体因脱力和恐惧而微微摇晃的赵汐。
“火，灭了。人，救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冰冷质感，清晰地传入赵汐耳中，如同判决。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自得或怜悯，只有完成目标的确认。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牢牢锁住赵汐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你答应的，是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冰坨，狠狠砸在赵汐的心湖上，激起绝望的涟漪。
赵汐的身体晃了晃，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头顶。她下意识后退一步，青囊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掉在溪边鹅卵石上。她看着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冰冷的审视和赤裸裸的索取。客栈中拧断醉汉手腕的冷酷，那看透猎物般的侵略性……画面碎片般闪过脑海，最终汇聚成眼前这张冰冷的脸。
恐惧！无法言喻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灵魂仿佛被无形大手攥住，即将拖入深渊。她后悔了！那绝望之下的嘶喊，那个疯狂的交易承诺，此刻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她死死钉在原地！
“你……”赵汐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哆嗦，“我……我是说救人！不是让你……”她猛地指向那片修罗场，指向那些被吕天眾点杀后留下的、惨不忍睹的尸体，“……不是让你这样杀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强烈的控诉、惊惧和被欺骗的愤怒：
“他们是畜生！该死！可你…你杀人的样子……”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恐惧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她猛地转过身，双手死死捂住嘴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无声地干呕起来。血腥场面和冰冷面孔在脑中交织成噩梦。
“哼！”一声冷哼，如同重锤击打铁砧，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轻蔑。
吕天眾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眼神更加冰冷：
“妇人之仁！不杀光，等着他们缓过气来，再烧一次村子？再杀更多人？”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山岳轰然压向赵汐，“老子做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只问你，应下的承诺，作不作数？！”
寒意比怒吼更令人心悸。他眼中的火焰仿佛凝固成寒冰，不容置疑地锁定赵汐。
“这位壮士！”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力量的声音响起。
上官木凌在狼叔的搀扶下，艰难地站直身体。脸色惨白如金纸，气息紊乱，嘴角残留血迹。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异常明亮，带着洞悉世事的睿智和悲悯。他对着吕天眾郑重抱拳：
“阁下神威，解此危局，我等感激不尽。然杀戮之道，终非正途。这位姑娘心系苍生，见不得血腥惨烈，亦是仁心使然。还请…咳咳…还请壮士海涵。”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颤抖的赵汐背影，语气温和却充满力量：“姑娘方才救死扶伤，耗尽心神，又受此惊吓，心神激荡，言语或有失当…咳咳…绝非有意毁诺。还望壮士…稍安勿躁，容姑娘缓息片刻。”他点明赵汐状态，试图缓和气氛，并提醒对方赵汐的价值。
吕天眾的目光冷冷扫过上官木凌：
“书呆子，少管闲事！”语气不耐，警告之意明显。注意力依旧钉在赵汐身上。
就在这时，杨向天动了。他高大的身影几步跨到溪边，挡在了赵汐和吕天眾视线之间。他没有看吕天眾，而是沉稳蹲下身，动作自然地拾起赵汐掉落的青囊，轻轻拍去尘土，递向背对众人、肩膀抽动的赵汐。
“赵姑娘，你的药囊。”杨向天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安抚力量，“方才援手之恩，杨家铭记于心。此地凶险，不宜久留。姑娘若信得过杨某，可与我等同行一段。”没有激烈对抗，却充满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他用身体隔开那令人窒息的压迫，给赵汐喘息空间。无声宣告：杨家在此！
赵汐身体猛地一震，缓缓转身。泪痕未干的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脆弱，看到递来的青囊和杨向天沉稳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找到依靠的微光。她颤抖着手接过药囊，紧紧抱在怀里，如同唯一的浮木。她张了张嘴，话语被屈辱和恐惧堵住，只能对着杨向天和他身后关切的杨武，轻轻点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哽咽。
杨向天微微颔首，站起身，目光投向吕天眾。平静目光下蕴含千钧之力：
“阁下，方才出手，干净利落，杨某佩服。”他话锋一转，语气沉稳字字千钧，“然姑娘乃仁心医者，非是江湖仇雠。她所为，是救人心切。承诺之事，关乎重大，需从长计议，而非在此焦土之上，威逼一位心神俱疲的女子。若阁下执意相逼……”
杨向天没有说下去，但他周身刚收敛的金色罡气再次隐晦流转，一股沉凝如山、蓄势待发的磅礴气势悄然弥漫！这并非挑衅，而是最直接的警告：若执意用强，杨家奉陪到底！
气氛瞬间绷紧到极致！空气凝固如胶质。
一边是煞气内敛、目光冰冷如刀的吕天眾。
一边是气势沉凝如山、眼神锐利似剑的杨向天。
中间是脸色惨白、剧烈咳嗽却目光坚定的上官木凌。
还有紧张护卫主人、肌肉虬结蓄势待发的狼叔。
以及扶着伤者、怒目而视的杨武。
溪流边，是被护在杨家兄弟身后，脸色苍白、眼神复杂的赵汐。
焦土、余烬、血腥、哭声……构成充满张力与无声对峙的画卷。
吕天眾的目光在赵汐脸上停留数息，如同最精细的雕刻刀。他缓缓移开视线，扫过杨向天、杨武、上官木凌和狼叔。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一丝，带着难以言喻的玩味和……一丝轻蔑。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转过身，动作带着一丝慵懒。没有再看任何人，迈开步伐，朝着无峰山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走去。高大压迫的背影，在渐弱的火光和硝烟中，显得格外孤绝。
他没有再逼问赵汐，也没有理会杨向天的警告。
但那无声的离去，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宣告：交易，并未结束。她，和他应得的，他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