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城1943:出膛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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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常德上空的激战

三十年代中后期,日本陆军根据侵华战场以及东南亚战场上的实际需要,迫切要求迅速提供一种高速的重装甲重火力战斗机,用来为运输机提供沿途护航或为地面进攻的步兵提供空中压制火力。因为当时日本军队普遍装备的“九七式中岛战斗机”不仅速度慢,而且机身油箱,驾驶舱周围没有装甲保护,火力仅为两挺7.7毫米机枪,火力跟英法苏三国装备的战斗机相比,完全处于下风。因此‘一式战斗机’就应运而生了,它是中岛飞机公司在日本陆军指示下专门开发的单发单座战斗机。其飞行与作战性能好,火力强,被日军在侵华和东南亚战场上广泛使用,而57师此次的敌人——日军第十一军下属的第四十四飞行战队就大量装备了这种战斗机的改进型“一式战斗机二型”。

二型是一式战斗机生产最多的型号。主要与一型的差别为机身结构强化、换装Ha-115式引擎、将主翼切短30厘米、螺旋桨由二叶换装为三叶螺旋桨。武装换装为12.7mm机枪两门、自封油箱加强为可抗12.7mm机炮攻击、并在驾驶舱后方加装防12.7mm机枪子弹攻击之装甲板。由于生产时间的不同因此机首的造型以及冷却器排气口的位置都有些微差异。

慌乱的人群四散奔逃,常德市民或多或少都遭遇过前几年日军的大规模轰炸,所以对日军的战斗机天生具有着恐惧感,现在看到日军那三架“一式二型战斗机”好似饿虎扑食一般疾飞过来,更是从心底感到恐惧。任凭张鲁明和他手下的士兵们如何招呼维持,人流还是如同泻闸的洪水,加速向四周逃窜。张鲁明排长和他手下的那三四十号人被人流一裹挟,顿时动弹不得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维持秩序,协助疏散了。凌观海,张鲁明,曹文昭三人扯着嗓子招呼大家注意卧倒隐蔽的声音迅即被那三架俯冲下来的“一式二型战斗机”引擎发出的怪叫声所淹没。

就在这危急关头,部署在城内归57师指挥的74军炮兵团战防炮营第一连,高炮第42团一个排的高射机枪和小口径高射炮适时地怒吼了起来。但高射机枪那7.62毫米口径的机枪弹对于“一式战斗机二型”机身上装备的可防12.7毫米机炮攻击的装甲板来说无异于挠痒痒。而小口径高射炮则由于弹药紧缺以及火炮缺少的关系,无法形成弹幕,给三架日军战斗机造成有效的威胁,只是盲目的开了几炮就偃旗息鼓了。

虽然打得看似很热闹,天空中也满是高射炮发射的炮弹在空中爆炸后形成的烟雾,但是这一切却只能起到驱赶恫吓的效果,无法给日军战斗机造成直接威胁。

看着向大南码头俯冲而来的日军战斗机,经验丰富的凌观海和曹文昭再也顾不得许多,他们好似灵巧的猿猴一般窜了出去,和其他几名工兵营的士兵一起,将几名慌不择路,暴露在日军战斗机飞行员眼皮底下的妇女和老人拉入了石坡背面的一棵大榕树底下,大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一会陆续有机灵的群众也紧随在后,躲到了这棵百年大榕树底下。

从空中俯冲而下的三架“一式二型战斗机”灵巧的避开了战防炮连和高炮排射来的零星炮火,得意的看着自己身下惊恐万分、四散奔逃的人群和停泊在大南码头两岸的渡江船只,只见两道火光从领头的战斗机上激射而出,“一式二型战斗机”的长机飞行员按动了驾驶手柄上的两挺12.7毫米机炮发射按钮。它的目标并不是大南码头上挤在一起惊慌失措的人群,而是整齐的停泊在码头外江面上的六艘渡船,只听“哒哒哒——”一连串好似炸豆子一般的脆响,江面上水花四溅!那一排渡船以及船上来不及撤离的十多名群众以及工兵营的士兵被从斜上方击中,普通的木质渔船在可以击穿钢板的12.7毫米重机枪弹的打击下,顿时发出了几声木板碎裂的闷响,伴随着四散纷飞的水花和木屑,缓缓沉入了沅江之中。而那几名百姓和士兵的血肉之躯更是无法抵御如此猛烈的机枪弹扫射,除了个别几名会水的跳水逃命之外,其余十三四人纷纷中弹,一时之间渡船的残骸周围血花四溅,惨不忍睹。

这时,三架“一式二型战斗机”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形,日军飞行员一拉操纵杆,飞机顿时迅速爬升了起来,躲开了高射机枪的子弹。在半空之中兜了一个圈子,机身上的12.7毫米机炮和机腹之下悬挂的两枚30公斤炸弹好似野狼尖利的獠牙,对准大南码头上手无寸铁的平民露出了狰狞。

凌观海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之之中的那三架日军战斗机喷射出了几道火光,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激射而下的重机枪子弹。此时大南码头上的人群还没有完全疏散开来,看到日军战斗机呼啸而来,密集的机枪弹倾泻而下,码头上的人群顿时乱作一团,人人都想要躲避开去,整个大南码头好似炸了锅一般,惊慌失措的人群好似被高压水龙冲散的鸟群一般,四散奔逃,一时间哭喊声,尖叫声,呼喝声响作一团。

眼看着地面防空火力对这三架日机毫无作用,一旁忙着疏散群众的张鲁明和曹文昭急得直跳脚。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名眼尖的士兵忽然指着东南方的天空兴奋地大叫道:“快看,我们的飞机!”

凌观海顺着那名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朝阳映照的云层之中,只见三架战斗机向着日机凶狠的扑了过去。

“是P-40E!是中美联合航空队的战斗机,是我们自己的飞机!”凌观海兴奋地对周围匍匐在地的士兵和民众们喊道。周边那些原本情绪低落,神情焦虑的民众听见是中国军队的战斗机前来增援迎战之后,都是激动地拍手叫好。

日军战斗机的飞行员突然发现东南方的云层之中出现了三个黑影,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三架中美联合航空队的P-40E战斗机就已经迅速爬升到了日机的上方云层之中,然后高速俯冲而下,直到那三架P-40E战斗机机翼下的六挺12.7毫米口径机枪一起怒吼着激射出一串串机枪子弹之时,那三架日军的“一式战斗机”才从品字形的密集飞行编队散开成了空战编队。

看到P-40E对着自己居高临下俯冲而来,机枪子弹对着自己的机尾招呼的时候,那三架日军的“一式战斗机”迅速四散开来,日机飞行员们企图利用自身战斗机速度高(时速可达536公里),爬升快(5分钟之内可爬升至五千米高空,最高升限六千米)的优点迅速摆脱那三架P-40E战斗机的纠缠,夺回空战的有利位置。

但是中国空军的飞行员们岂能让小鬼子的如意算盘得逞?在长机的指挥之下,两架僚机一左一右死死地咬住了两架试图转向逃脱的日机,而长机则居中死死的盯住了爬升而起的那家日军长机,准备将其一举击落。

“哒哒哒——”“轰——”随着一连串好似炒豆子一般的脆响,向北逃窜的那架日军僚机的油箱装甲终于被P-40E的12.7毫米机枪弹击穿,“轰隆——”一声巨响,整架“一式战斗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好似一朵在空中绽开的橘红色花朵。爆炸的烟尘和火光之中,那架“一式战斗机”刹那之间在空中解体,日军飞行员根本来不及跳伞就被炸得四分五裂,伴随着燃烧扭曲的战斗机残骸,一起向着常德城东门外的山坡上坠去。短短五分钟不到的空战之中,紧随着那架坠落日机的P-40E战斗机的六挺12.7毫米机枪一共发射了180多发机枪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架刚刚还耀武扬威,嚣张至极的日本僚机坠落在了城东的山岗之上,腾起了一阵烟尘。

P-40E战斗机的性能比这三架“一式二型战斗机”略有落后,这种战斗机配备6挺12.7毫米机翼机枪,备弹281发子弹,装有1台水冷活塞式发动机,流线型机身和机头下方硕大的散热器,构成该机优美的外形,梯形下单翼装有武器,可收放后三点起落架。它的最大速度为552千米/小时。二战期间,P-40主要对手是日本零式和一式战斗机。对比而言,P-40机动性不如日本零式和一式战斗机,但具有较高的俯冲速度。因此中美飞行员往往采用高速俯冲,打了就跑的战术,避免与日军战斗机纠缠。

这三架P-40E战斗机的长机飞行驾驶员,副中队长赵耿明在舷窗里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僚机,由美国援华飞行员雷蒙德—史密斯驾驶的P-40E战斗机凶狠地扑向一架试图逃窜的日军“一式战斗机”,并成功将其击落。他兴奋地叫了一声“好!”虽然他指挥的这个三机小队已经成功击落了一架日军战斗机,其余两架正在对大南码头攻击的日军战斗机也已经落荒而逃。但是他始终想驾驶P-40E这种较为先进的战斗机外加使用自己经过不断训练而变得优异娴熟的空中技术与敌人进行一场缠斗,彻底的击垮敌人。平心而论,赵耿明很喜欢P-40E这种战斗机,他正是驾驶这种战斗机跟美国援华飞行队(即是大名鼎鼎的飞虎队)一起重新迎战日军战斗机并屡立战功,升到了副中队长的职务,保卫了祖国的神圣领空。但他永远忘不了民国三十年(公元1941年)3月14日那次发生在成都上空的激战,那次激烈的空战之中,自己身边许多优秀的战友牺牲了,而当时还是中国空军第三军区的新晋飞行员的自己驾驶着老旧的苏制伊-15双翼战斗机被日军零式战斗机打得落荒而逃,迫降在农田里,自己几乎丧命的事迹更是被赵耿明视作奇耻大辱,至此之后自己一直都很想再和日军飞行员一较高低。

1941年3月14日,赵耿明永远都忘不了的日子。当天中国空军第三军区司令部据报日军战机20多架已飞过沱江向成都侵来,遂令中国空军第三大队的苏制H-15战斗机11架、第五大队的H一15战斗机20架起飞迎战,当时赵耿明还是一名从美国学习飞行技术归国不久的新晋飞行员,由于飞行员数量有限他也随同驾机参战。我机群与敌机群在崇庆、双流机场上空遭遇,当即发生激烈空战。此役,由于情报有误,以为敌轰炸机群无零式战斗机护航。结果,在我机群向敌轰炸机编队发动攻击时,敌整整一个中队的零式战斗机突然从云层之中出现。空战结果,我方的H15战斗机被击落8架,第五大队大队长、归国华侨黄新瑞、副大队长岑泽鎏、中队长周灵虚、分队长江东胜、飞行员任贤、林恒、袁芳柄、陈鹏扬等8人牺牲。是役,是中国空军自抗战以来,在空战中又一次重大的损失,仅次于“九一三壁山空战”。

当时赵耿明驾驶着一架老式的苏制H-15战斗机参战,曾跟日军的零式战斗机正面较量过。尽管赵耿明对自己的飞行技术十分自信,但由于敌我双方的战斗机性能存在本质上的巨大差距,赵耿明驾驶的H-15战斗机很快败下阵来。而日军的那种外形跟现今自己眼前的这三架“一式战斗机”十分相似的零式战斗机凭借本身优异的速度,爬升性能以及盘旋转向能力,在近距空战之中威力无比。交战十余分钟,身边的那些功勋卓著的前辈战友们就被一一击落,赵耿明的战机机翼以及机尾也中了十多发敌机射来的机枪弹。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惊险异常地驾驶着破损不堪,机头引擎已经冒出浓烟的战机迫降在了双流机场西南的一处农田里。自己负伤从起火燃烧的战斗机座舱里爬出来之时,赵耿明就在心中暗暗想道:如果自己驾驶的不是这种老式的苏制战机,而是美制战斗机,哪怕是同样老旧的P-40初代机,他也要给那些肆无忌惮,耀武扬威的日本飞机点颜色看看,给那些长眠于此的战友们报仇雪恨!

现在随着美军援华军用物资源源不断的送达,赵耿明驾驶的战斗机早已经鸟枪换炮,从老旧得一起飞就全身发颤的H-15战斗机换成了火力大幅提升的先进战机P-40E,现在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复仇的子弹痛快地射入敌机的油箱和座舱里,而且能轻易地摆脱日机的追踪,而不必担心自己的飞机会因为技术故障以及零件老化而突然空中停车。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感激起了P-40E战斗机的生产厂商美国寇蒂斯飞机公司来,P-40战斗机虽然不是当时美国最先进的战斗机,却是生产速度最快的机种,要不是寇蒂斯公司高效的生产效率和实用的设计,他们这些中国飞行员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先进战斗机可供驾驭?

正在赵耿明微微出神的时候,机载无线电里传出了刚刚击落了一架日本“一式战斗机”的美国援华飞行员雷蒙德—史密斯少尉的声音,他用略带德克萨斯口音的美式英语呼叫道:“赵,一点钟方向,发现日军长机,保持编队,我掩护你,上去干掉他!”

“好嘞!老鬼(雷蒙德的代号),小猫(另一架僚机飞行员毛旭的代号)掩护好,看我的厉害!”赵耿明身子一热,一推操纵杆立刻驾驶作为长机的P-40E战斗机当先向那架北逃的日军长机扑去。其余那两架由雷蒙德和毛旭驾驶的僚机跟赵耿明驾驶的长机保持着一千米以上的距离,紧紧地跟随在长机的斜下后方。向北直飞了大约一分钟左右,在常德城北的太阳山附近,赵耿明发现前方的天空之中出现了两个亮点。正是包括日军长机在内的那两架向北逃窜的日军“一式战斗机”。

“小鬼子,你们今儿个是跑不了啦!”赵耿明看到自己飞机的燃油和弹药都还十分充足,当即驾驶飞机迅速爬升到有利位置。中美飞行员驾驶的P-40E在火力以及防护能力,俯冲速度上都优于日本的“一式战斗机”,但是机动性能和爬升速度稍有不及,因此中美飞行员往往采用迅速爬升,然后居高临下,快速俯冲,打完就跑的战术对付日机,避免与“一式战斗机”发生正面纠缠。

就在赵耿明迅速爬升战斗机,抢占有利的攻击位置的时候。雷蒙德和毛旭驾驶的两架僚机也没有闲着,这两架P-40E战斗机组成了一个两机空战编队向着那架落单的日军僚机扑去,当他们与日军战斗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两公里的时候,惊慌失措的日军僚机飞行员才发现了隐蔽在云层之中的他们。虽然日军飞行员都接受过严苛的军事训练,崇尚无所畏惧的武士道精神,但他们却并不愚蠢和莽撞。从刚才在沅江上空的空战之中他就已经看出,这三架迎战的中国战斗机肯定是美国生产的P-40,从他们那强劲的火力上来看,甚至有可能是装备有六挺12.7毫米口径重机枪的改进型P-40E,“一式二型战斗机”虽然曾经在中国战场和东南亚上空呼风唤雨,但是近年来,尤其是43年以来,在空战之中遭遇美制P-40战斗机的时候,却总是处于下风。

日军的飞行员们此刻清醒的意识到,驾驶手中的“一式二型战斗机”想要与眼前的P-40E战斗机较量,唯一可能取胜的方法就是必须要迅速爬升,抢占制高点,躲过P-40E战斗机最具杀伤力的第一波俯冲攻击,然后利用速度优势以及机动性能跟P-40E战斗机尽量纠缠。一旦丧失了高度优势,被P-40E抢先发起俯冲攻击,那就完全是“一式战斗机”的噩梦了。这一点被侵华日军的飞行员在与飞虎队以及中美空军的无数次正面较量中用生命和鲜血验证过。

因此两架日军战斗机一看到三架P-40E分左右两路紧追不放,立刻放弃了返身迎战的念头,一左一右来了个大角度机动转弯,飞行员一拉操纵杆就想爬升逃走。因为使用三叶螺旋桨以及HA-115发动机的“一式二型战斗机”的爬升性能出众。4分48秒左右就能爬升到五千米高空,性能远在P-40E装备的水冷式活塞发动机来得优异,因此可以迅速地摆脱P-40E的追逐。

日本人的如意算盘确实是可行的,中美联合飞行大队装备的还是P-40E战斗机,而不是后期改装了“梅林”发动机的改进型,艾利森的V-1710-39发动机影响了P-40E战斗机的部分空战性能,使得这种火力强大的战斗机无法发挥出全力。

“该死的小鬼子,花花肠子不少啊!”赵耿明现在正杀得兴起,激动之余,一拉操纵杆,V-1710-39发动机怒吼着,P-40E战斗机机头一仰,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有力的弧线,向着日机冲去。

“COME ON!毛,LET'S GO!”看到副中队长,驾驶长机的赵耿明驾驶的飞机冲了上去,雷蒙德也是不甘落后,来自美国德克萨斯州的牛仔小伙天生具有冒险精神,他透过舷窗冲着不远处的毛旭挥舞了一下拳头,驾驶自己的战斗机进入第二攻击位置,掩护着赵耿明,承担起了自己作为僚机的职责,心中盘算着怎么一举将这两架日机也一并收拾了。

赵耿明驾驶的P-40E战斗机迅速逼近向北逃窜的日本“一式战斗机”,飞机在剧烈的爬升过程中一点一滴的逼近日军战机的后方。因为日本“一式二型战斗机”在机身,驾驶舱以及油箱上都加装了可以防12.7毫米机炮的装甲防护板,所以防御能力较为出众。赵耿明深知自己驾驶的P-40E战斗机备弹281发,只能持续射击一两分钟,所以并不急于开枪射击,而只是死死地咬住对手,慢慢瞄准,争取一击必杀。

眼见着自己驾驶的“一式战斗机”的升力已经拉到最大,飞机已经一下子拉升到了五千米的高空,但身后的那架印有青天白日徽章的中国战斗机却穿越了云层,好似一条凶狠敏锐的猎犬一般死死咬住,紧追不放,而且两机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缩短,日本飞行员一回头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身后那架p-40E战斗机之内的中国飞行员在冲着自己挥舞着拳头。

日本“一式战斗机”的长机飞行员大惊失色,他压根没想到自己驾驶的“一式二型战斗机”如此迅猛的爬升(4分48秒升到五千米高空)居然还不能甩掉身后的敌人。两机之间的距离反而越拉越近,眼瞅着P-40E机翼下的那六挺12.7毫米口径重机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已经依稀可见,如果再不采取反制措施,等待自己的将是机毁人亡的凄惨下场。

“巴嘎雅鲁!该死的支那飞行员!”一念至此,日本的那架长机的飞行员咒骂了一句,随即一咬牙,将手中的操纵杆猛地一拉,“一式战斗机”突如其来的一个侧身,然后迅速的一个横滚,由迅猛的爬升瞬间变成了横向水平飞行,剧烈的过载使得那名日军长机飞行员产生了自己的胸口坐上了一名日本相扑力士的错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瞬间移位了,胸口的两排肋骨更是似乎要碎裂了一般,眼前一黑差点就失去了知觉。但是多年以来的残酷训练以及数百小时的飞行时间锻炼出来的战场直觉让他在身体承受不住之前迅速推杆,好似脱缰的野马一般横飞出去的“一式战斗机”瞬间将飞行动作改平,这一系列的动作都一气呵成,只不过短短十数秒的时间。

这是那名日军长机飞行员苦练出来的保命绝招,难度极大,对飞行员的身体素质,心理以及技术水平的要求都十分苛刻,虽然每次做这个个动作都是迫不得已,而且每次都几乎让他晕厥过去,但却十分的奏效。日军飞行员这一系列的动作使得紧随其后的赵耿明猝不及防,他驾驶的P-40E战斗机瞬间在距离日本战斗机七八百米开外的地方冲了过去。

“糟糕,真见鬼!”赵耿明暗叫不好,内心充满自责的暗骂一声,连忙推杆改成平飞,等到自己驾驶的P-40E战斗机好不容易从爬升状态恢复成平飞状态之后,举目四顾,除了茫茫云海,视野之中哪还有那架日军长机的影子?

“见鬼!居然让他给跑了!”赵耿明懊恼的一拳砸在了飞机的仪表盘上,就在他懊恼不已,生着自己闷气之时,机载无线电里传来了僚机毛旭少尉的呼叫声:“赵副(副中队长),三点钟方向发现一架还未逃离的日军僚机,请立即围堵支援!”

“原来是丢卒保车啊!这回看你往哪里走!”赵耿明心中一喜,立刻回应道,“收到,小猫,老鬼你们保持跟随,我从上方绕过去进行截击,这回可不能再失手了!”说罢立刻驾机再次冲入了云层。

作为赵耿明僚机的雷蒙德和毛旭为了掩护赵耿明,使其顺利击落日军长机而故意将日军僚机与长机隔开。没想到日军的长机飞行员异常狡猾,用了一招玩命的压箱底绝招顺利逃脱。眼瞅着日军长机顺利逃遁,但是没有日军长机飞行员那高超水平的日军僚机却只能继续逃命,面对三架中国战斗机的围堵,日军飞行员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为了减轻飞机重量而获得更快的速度,日军飞行员按下了投弹按钮,将机身下的两枚挂装的原本用来轰炸常德城内57师师部的30公斤航空炸弹胡乱的扔在了下方的水田里,腾起了好一片火光和烟尘。

凭借着自己丰富的飞行作战经验,赵耿明猛地一推操纵杆,将飞机由平飞状态改成了俯冲形态,从五千米的高空上方的云层之中猛然窜出,呼啸着向下方的日军“一式战斗机”扑去。

“死去的战友们在天上看着我呢,我赵某人不能让他们失望!”赵耿明大喝一声,按下了操纵杆上的射击按钮,P-40E战斗机机翼下的六挺12.7毫米重机枪顿时怒吼了起来,六条由机枪子弹组成的曳光好似飞舞的火龙,呼啸着向着下方的日军战斗机扑去。

与此同时雷蒙德少尉和毛旭少尉驾驶的两架僚机也是一左一右从后方咬住了这架落单的日本“一式战斗机”。尽管日机飞行员立刻开始在空中左右机动,翻转闪避,想要摆脱身后两架战斗机的纠缠。但是雷蒙德和毛旭这两名由美国空军训练出来的优秀飞行员哪里会给他丝毫脱逃的机会,两架P-40E还是犹如猎犬一般将其死死咬住。并且逐渐瞄准。

随着赵耿明在机载无线电之中的一声怒吼,三人几乎同时按下了操纵杆上的机枪发射按钮。三架P-40E战斗机机翼下各自装备的六挺12.7毫米重机枪齐齐怒吼起来。三六一十八道火舌从三架战斗机的机翼之下飞腾而出,分为左右上三个不同的方向向着日机扑去。此时此刻三架P-40E战斗机与那架日本“一式战斗机”之间最远的距离不会超过五百五十米,那架被围堵的落单的“一式战斗机”完全避无可避。

只见这一十八道火舌几乎在同一时刻击中了那架“一式战斗机”,由赵耿明驾驶的p-40E战斗机所发射的从斜上方射入的重机枪弹更是直接打入了“一式战斗机”的座舱之内。就在那架“一式战斗机”中弹之后的数秒之内,“轰隆——”一声巨响,空中的那架日本“一式战斗机二型”的油箱被机枪弹击穿并引爆了其中的航空燃油,随即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整架飞机凌空断成两节,随即又被炙热的火球撕扯成了数段,爆炸燃烧着在火球的裹挟之下直坠下去。狠狠地砸在了其下的一片山坡之上,飞机残骸翻滚着燃烧着散落一地,腾起了滚滚黑烟,日军飞行员在如此猛烈的爆炸之中压根不可能逃生。

“good job!(干得好!)”赵耿明驾驶着P-40E战斗机在坠毁的日机残骸上空盘旋了一圈,看着被自己击毁的敌机,机载无线电里传来了僚机雷蒙德兴奋地欢呼声。虽然这次小规模的空战,赵耿明所率领的这个战斗机小队战果出众。但是欣喜之余,赵耿明也是感到好一阵后怕。刚才自己过于托大了,面对向北逃窜的日军长机,自己意气用事独自紧追不放,而没有等待雷蒙德和毛旭驾驶的僚机。如果当时日军长机利用横飞侧滚拜托赵耿明的追击之后不是选择了加速逃跑,而是调转机头对措手不及的赵耿明实施突然袭击,在得不到僚机的及时护卫的情况之下,依旧处于爬升状态的赵耿明很可能反而成为对方日军飞行员的猎杀目标。

“老鬼,小猫,改成品字形密集编队,我们要返航了!”赵耿明面对雷蒙德少尉的夸赞并没有表示出多大的欣喜之情,他一如既往的下达了返航的命令。三架P-40E在常德市城北的太阳山上空转了一圈,随即保持好了品字形飞行编队,向西南方桃园以南的野战机场飞去。

当天发生在常德上空的空战持续了半小时不到,中美联合空军取得了较大的战果,在空中的三对三格斗中,由空军上尉赵耿明率领的P-40E三机编队面对来犯的三架日军“一式二型战斗机”,成功击落了其中的两架僚机。其中美国援华空军飞行员雷蒙德—史密斯少尉击落日军僚机一架,另外一架日军僚机则几乎同时被三人驾驶的战斗机所发射的机枪射中,鉴于赵耿明驾驶的P-40E战斗机发射的机枪弹率先击中了日机座舱,所以击落这架日机的功劳算在了他的头上。除此以外,参战的日军“一式二型战斗机”长机顺利脱逃,返回了位于江陵以北的日军第四十四航空战队的野战机场。

“大家都没事吧?有没有人受伤?”凌观海看到那三架日机在中美联合空军所属的P-40E战斗机的驱逐之下向北狼狈逃窜。见飞机去得远了,确实没有折返的迹象,这才从大榕树底下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声询问起身边的群众们的安危来。

现在原本秩序井然的大南码头狭窄的石板坡道上已经被逃难的难民和他们丢弃的行李堵满了,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群。期间还夹杂着儿童和妇女的哭喊声以及男人们愤怒的喝骂声。根本没有人理睬凌观海焦急的询问。

负责南门守备的171团团长杜鼎上校带领用来支援工兵营疏散人流的一个警卫排的四十余人也被拥挤而慌乱的人群挤得动弹不得。任凭杜鼎团长和他身边的那名警卫排长如何大声指挥疏导,人群都没能立刻冷静下来。

好不容易这四十多人挤到了凌观海等人容身的大榕树之下。杜鼎团长看到榕树底下站着一名身材挺拔结实的青年军官,正背对着他们带领着几名警察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人群疏散,耐心安慰着几名受惊过度的老人和妇女。

“这不是师部参谋凌观海凌老弟吗?”杜鼎团长在这混乱的码头上遇到了师部的熟人,内心稍微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打招呼:“凌少尉,情况怎么样?日军战斗机给大南码头造成的伤亡和损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