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怪花
“呃......哪个赵辰?”我皱紧眉头。难道不是骗子?
我回复,“哪个赵辰?”
很快回复,“你忘了,昨天我坐你旁边。穿西服那个。”回的速度快,似乎有点着急。
“噢,我想起来了。”我心头一紧。心想,妈呀,刚才我都跟他说了什么。好像说我好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天哪太尴尬了,我得给他解释一下。我双手捂脸,欲哭无泪。等等,刚刚他好像也说喜欢我了还是什么的?唉都没仔细听,我还以为是什么诈骗的骗子。那假如不是骗子,他刚才说的就是真的了,难道他喜欢我?就见了我一面儿啊就喜欢我了?这男生也太容易喜欢人了吧,不靠谱。转念又想,他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难道他调查我?我莫不是碰到了跟踪狂?
不行,我得打过去口头问问他,突然质问他也许他能说实话。想到这里,我抬手给刚才的电话回拨过去。
“喂?”那边传来刚才男生的声音。
“你是赵辰?就是昨天讲座坐我旁边那个人吗?”我问他。
“对。你记起我来啦?”赵辰说。
“那你知道昨天讲座的嘉宾跟你的关系吗?”我试探一下他,以免是什么变态跟踪狂在我旁边看到我,然后冒用那个男生的身份。我内心戏可真多,问完我便暗自感叹。
“那是我女朋友啊,前任女朋友。我告诉过你。”男生答道。
“好看来就是你没错了。我怕是骗子什么的。那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我问。
“你忘记了,临走时我借你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男生答道。
“哦?噢...好像有这么回事。”我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还有当时的不悦。
“我今天来清北这边办事儿,方便请你吃个晚饭吗?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饭店。”男生邀请我,他刚才就在邀请我吃饭来着,在上一个电话。
看来他还真对我有点儿意思。可惜,可惜,爱情这东西很难碰到两情相悦,大部分都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被喜欢的那个就好像中了什么魔,不会喜欢喜欢他的那个人。我对赵辰也一样,并没有太多好感,他在我印象里不过是好逸恶劳炫富的公子哥,这种人我只想躲开越远越好。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课,来不及吃晚饭。谢谢你啦。”果断回绝,不留念想。
“哦,那好吧。那你几点下课?”他有点失落,还在坚持。难道听不出我的话外音么?
“挺晚的。先这样,我挂了。”没等他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再继续跟他纠缠和废话毫无意义。反正不想和他约会,我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电话没有再打来。
接下来的一周,也再无赵辰的电话,我心想这人倒也知趣,便没有把他拉黑。
约莫也是一周后的一天,母亲发来短信,告知我冷勇已经出院了。他耳鸣的症状已经完全消失了。想必是他听说我不复读,便不能再成为受害者,耳鸣也知道无法兴风作浪,便知趣得退下了吧。
说实话,母亲是个让我既爱又恨的人,但是这话我从来没对其他人提起过,连我自己也是很久以后才意识到这一点的。
我确实没有资格恨我的母亲,但我心中确实有恨。可能是恨她没有离婚吧,太懦弱了。
母亲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从小喜欢长跑。上大学时,据说她每天早晨6点准时起床去晨跑,没有一天落下。学校运动会,她每年都是万米长跑的冠军,光是坚韧这一点就让我十分钦佩,我属于那种跑个几百米就累的气喘吁吁的人。
除了跑步,母亲还十分喜欢打乒乓球、打篮球等等,所以,她当之无愧成为班里的体育委员。母亲的长相真的算的上班花级,1米65的标准身材,在60年代的同龄人里已经算高的了。
她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是家里最小的,几个哥哥们给她起的外号叫“咪勒佛”,因为无论什么时候,她好像总是安静的“咪”在那里,不苟言笑。
母亲在城里长大,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大小姐的作风。她很恋家。大学时期需要住校,但是每个礼拜一到周五,她都在放学以后早早得回家,帮家人做家务和洗衣服。
冷勇和母亲是大学同学,但其实他们二人真正的认识还是在工作以后。
冷勇比母亲大一届,是学生会的主席,又是广播站站长,在学校小有名气。母亲说,上学时,她对冷勇其实有一点点印象,不过这印象主要停留在他的声音上,因为每天中午,学校的广播站里都会准时传来冷勇操着家乡口音的广播。母亲每次听到,总是忍不住被逗笑。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冷勇和母亲不在同一个单位。冷勇和另外一个漂亮的城里姑娘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很可惜,当对方去他的农村老家参观以后,又听说他有个姐姐因为某种肌肉会萎缩的怪病去世以后,便以害怕他有遗传基因为理由,和他提出了分手。
后来,他又谈过好几个姑娘,但是到最后都没成,大部分也都是嫌弃他家里穷,看不上他。
想想也能理解,80年代的中国一穷二白,冷勇是农村的,是因为脑子聪明考学考到城市里的,但即便他再聪明,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盖,谁愿意嫁给他呢?
我记得冷勇曾经和我提起过,他上大学的第一天,坐了16个小时的长途客运车,转了4次车,才从农村的家赶到学校。睡觉买不起枕头,他就一直是用衣服裹着衣服,团成一个团儿当枕头睡觉。
不过,有的时候脑子也是可以当饭吃的。虽然平时冷勇常年吃白菜发糕,偶尔食堂有肉菜也买不起。但是,每年年底大会餐,学校都要发一些肉票,每人一张不能多拿。听冷勇说,肉票是用大红纸做的,以示喜庆,有点儿像现在的对联纸那种,上面通常会盖蓝黑色的印章。不过,这种印章一般都很模糊,食堂的管理员验收票的时候也都不仔细看,所以他就撕下门上的对联纸,把肉票用蒸汽熏湿,然后把对联儿纸盖在上面,用力压一压,这之后拿下来就拓印上了印章,可以拿着多领一份肉菜。
在我看来,他家穷并不是没有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没有计划生育,一共生了8个孩子,而且7个都是女孩。我经常说这家子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冷勇出生之前出生了7个姑姑,生不出男孩儿来,在农村人的眼里就是不能传宗接代,于是奶奶便一直生,直到冷勇出生,爷爷抱了儿子,这才打住不再生。
也正因此,打小儿姑姑们便经常和我说,冷雪可真聪明,学习好人长得也漂亮,哪儿哪儿都好,就是不是男孩儿。如果是男孩儿,爷爷可就更高兴了。
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我其实心里都很不舒服,更多的是不服气。女孩儿怎么了,难道就比男孩儿命贱么?也正因此,我从小就非常反感重男轻女的观念以及所有类型的大男子主义。我时常在心里告诫自己,女孩不比男孩差,一点儿也不。我学习上从来都是打败班里所有的男孩,稳居第一名。
我真的佩服奶奶的毅力,生了7个孩子都是女孩,她是以怎样的决心继续剩下第8个孩子的。
与之相反,那时候得母亲不仅人长的好看,家里的条件也还算不错。那时,她得两个哥哥都已经上班挣钱了。在单位,她经常收到别人寄来的表白信,还有男孩会约她出去看电影。不过,对于这些人,她全部以自己年纪太小,还不考虑谈恋爱为借口拒绝了。
我跟她聊天的时候问过她,为什么没有谈一个试试,她说因为那些人她都不满意,太不上进了。看来她看重的不是外在的东西,我猜想是这样的。
1986年7月,冷勇作为机关的杰出年轻代表,被选为重点提拔培养的对象,下派到母亲所在的机关单位挂职三个月。
他后来给我讲起,当他刚走进办公室,便看到屋里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碎花连衣裙的美丽姑娘。姑娘留着长发,带着方框眼镜,清秀的五官里夹着一丝文静。女孩正在看报纸,看起来是个爱读书的人。
他主动打招呼,女孩说对他早有耳闻,曾经在上大学时就每天听见广播站他的家乡口音,说起这女孩笑了。
冷勇是外向的人,属于跟谁说话都不出头,不打底稿也能说很久的人。他见谁都是自来熟,很有亲和力。在办公室挂职期间,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和母亲主动聊天。母亲说跟冷勇聊天,与跟过去其他人聊天不一样,她感到被尊重,很轻松。
一个多月后,冷勇在机关里的老领导过来视察工作,看到了母亲。临出门,对冷勇说,母亲这个人不错,可以试着谈一谈嘛。听冷勇说,他当时有点不好意思,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两个人就这么默而不宣,谁也没有迈出再进一步。或许也是怕轻举妄动以后万一没有成功,在一起上班比较尴尬?这还是我猜想的。
直到有一天,母亲和另外一个男同事一起骑自行车,去机关送一个文件。在途中,被其他同事撞见。这要搁在现在,根本不算什么事儿,但是在那个年代,好像真的是男女授受不亲一样,没事情都能被人们传出点儿事情来。没过一周,单位的同事就开始谣传说母亲有男朋友了,就是跟她一起骑自行车的那个人。
冷勇说,他当时听到后,心里还是有些沮丧的,我推测这沮丧可能就像蜻蜓在平静的水面点了一下水吧。听母亲说,冷勇那天下班后,便鼓起勇气邀请她星期天晚上一起看电影。
在当时那个年代,外面是没有餐馆的,去食堂吃饭也只能打了饭就走,因为食堂没有座位,所以约会基本上不会约女孩吃饭。大家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电影。男女一起约着去看电影,从某种意义上代表两个人对彼此互相有意思。
母亲这次没有以年龄小不适合谈恋爱为理由而拒绝。
听说,第一次看电影冷勇专门骑自行车去母亲家门口接她。也许是太兴奋了吧,反正他已经骑出去好几米,才发现后座没人,原来是母亲还没来得及跳上自行车。
那时候,电影票一张是两毛钱,他们每个人一个月的工资是35.6元。反正从第一天看电影以后,两个人每周都去看电影,《牧马人》、《芙蓉镇》......这些电影光听名字就没什么意思,可在那时候还挺受欢迎。谈恋爱果然是不分年代的。
三个月的挂职时间一晃而过,在回机关那天,母亲告诉冷勇,姥爷想让他去家里,也就是要见见家长吧。后来听说姥爷对冷勇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小伙子人挺聪明。”
两个人正式交往了一年后,冷勇邀请母亲去他农村的家——小濯村,见一见乡下的亲戚。小濯村其实顾名思义,是个小村子,人口不多。听说冷勇回乡,还领来了一个城里的媳妇儿,邻里都来串门。土坯房、火炕、旱厕,母亲住了几天,但是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反而里外里勤快地帮忙张罗烧火做饭,收拾屋子。
小濯村的村口有一条小河,孩子们经常在里面游泳。冷勇小时候也是在这条河里学会游泳的。看到母亲进村,亲戚家的孩子们争先恐后地跳到河里给母亲摸鱼,一个个孩子抬头后露出灿烂的笑脸。这些当然都是我小时候听母亲讲的。农村的一切与她去那里之前的预想其实没有太大差别,只不过母亲不看重外在。
我敢肯定,这两个人不是一直这样举案齐眉、和颜悦色得,不然我长大的过程中,就不会听到那么多家庭噪音了。
在我小的时候,曾问过母亲,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是否也吵架,如果也吵架,为什么还结婚。她说也有过,比如,夏天到了,每次从电影院出来,外面都是热浪扑面。可每次只有当母亲说想吃冰棍时,冷勇才会买给她。
母亲反感这种抠门儿的性格,后来终于爆发了一次。之后有一段时间冷战。后来,冷勇专门拎了一只鸡去找母亲,这才和好。
说起求婚,好像真的没有过,对此母亲经常吐槽,说自己从来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被求婚过,甚至冷勇直到现在也没有给她送过花儿。不过,因为她长年跑步,膝盖不太好,经常在阴天下雨时疼。冷勇曾经用手给她揉腿,并且许诺给她揉一辈子腿。这一点母亲记得很清楚。
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过爱情,我一直想不太清楚,可能只有当事人知道。
那个年代,人们不流行说爱。没有玫瑰,没有表白,一切就像涓涓细流,不知何时已汇入大海。究竟因为一切恰到好处,还是来不及多想,只是随波逐流呢,不得而知。
总之,他们的婚姻在达成之际是没有太多犹豫的。
如果他们能够看到未来,在我高三时会经历一场家庭出轨风波,他们还会结婚吗?
但即便如此,即便我听过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即便我猜测到那么一点儿隐约的感情,这一切并不能减少我对母亲的恨。我可能恨她懦弱。
一份感情突然之间变了质,又真的能修复吗,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
母亲选择的是修复。
冷勇出院后,在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开始有人给我寄快递。快递包裹上没有署名。起初是大把鲜花,或是各种零食,交替地送来。花儿都被我签收了,摆在了宿舍桌子上,舍友们都在猜是哪个男同学在追我。零食则都被我拒签了,因为不能随便吃不明来源的食物。拒签了以后,零食便没有再出现过,只剩下鲜花。这寄送人还挺聪明。
我跟舍友聊起此事,她们说一定是因为有人暗恋我。于是,我把与我同班的每个有可能的男生都在脑子里想了一遍,感觉都不是太像,至少里面没有一个是我喜欢的,当然也没有人表现得喜欢我。到最后还有一个人,我只能锁定在赵辰。
我没有告诉吴迪关于赵辰的事,因为他其实在我的生活里无足轻重,与路人无异。但我必须处理这件事。于是,我给他发去了短信,表明了我的猜测和我的拒绝。
不过没有效果,我仍然会收到这样的快递,赵辰也没有回复我任何。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再联系他了,因为万一不是他,我老是这样主动发信反而显得自作多情,未免太丢人了。另外,我上次拒绝的其实比较坚决,我估计也不是他。
我没有拒收鲜花,因为我想如果有个人一直这么执着地给我送花,总有一天会出现的,而鲜花这么美丽,我又哪里舍得拒收呢。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送华人,一个奇怪的收花人。
大部分人不一定会注意到这一点,即,在大学读一年级的时光恐怕才是一个人一生中过的最快的一段时间,因为等你毕业以后,你会发现你真的很难回想起大一都做过些什么事情。你有那么点儿印象,但是仔细想想又记不住什么。
那时候太懵懂,从高中毕业以后初来乍到,信息太多,很难记住什么。印象最深的可能是大学第一天入学的时候,谁送的你,谁迎接的你,谁帮你铺的褥子,你们宿舍谁是第一个哭和想家的人,再然后的第二天就不再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了。
我每天的生活就都是典型的大学生的生活,用一个词语概括就是——重复。每一天都在重复,与人生相比其实也并无二样。
若干年后回想起来,那段日子里,最终能让我记住的恐怕只是些零星的碎片。比如,每天挣扎着起床,上课时同学们趴倒一片包括我;中午匆匆去抢食堂里最好吃的菜;在自习室的屋子里,夏天窗户大开,被蚊子叮了很多包;以及每天晚上耳边伴随着舍友洗衣服的噪音、或是敲击键盘的劈里啪啦声、或是看视频时不时的笑声入睡。
但再回想一下,我确乎好像也能记起几个让我感动的细节。这些细节当您看完我的故事,一定也能回想起来。
总而言之,我是一个如此不喜欢群居的人,却生生被圈在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屋子里,和三个从不认识的陌生同学一起共度了四年。想想这种日子过完一遍,我也就再没有勇气过第二遍了。
BJ入冬后还没下第一场雪,天气渐渐干冷起来,出门在外我已经不愿意把手露在外面了。为了节约上课时间,我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风驰电掣地穿梭在校园里。校园的自行车总是被偷,我买了把好锁。
万圣节是个周三。冬天的太阳落得很快,没到6点天就已经擦黑了。
欢乐谷外面的空场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是来参加夜场的。我很快看到吴迪,她今天打扮的与平时不太一样,不再是运动装,而是穿了裙子,她平时很少穿裙子。头发也散下来了,很漂亮,平时都是扎起来的。身边跟着一个高个子男生。
吴迪看到我,远远地猛摆手。走近一看,她今天居然还化了淡妆,涂了口红。
“这位应该就是?”我看向高个子男生。男生身穿白色毛衣,黑色牛仔裤,墨镜反着戴在后脑勺,看起来很帅,难怪吴迪会对他着迷。
“这是我男朋友,周琦。”吴迪扭头看向旁边站着的男生。
“你好,久闻大名”我没有伸手,因为天气很冷。
“这个就是冷雪。”吴迪望向周琦,满眼是爱。
这么简洁地介绍我,而且用“就是”二字,应该是两个人私下里已经聊起过我了。
周琦回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点点头。他也不伸手。
“你是今天刚从天津过来吗?”我问他。
“对,今天没去上课。”男生回答。
“那你们吃晚饭了吗?”我问。
“没来得及,但是里面有卖的。”吴迪说。
“好啊,那我们进去吧?”我说,人这么多,排队估计要好久。
“呃,但是还得等一下,我哥哥也来了。他最近不太高兴,我就把他也叫出来了。想让他散散心。比较临时决定的,冷雪,你不介意吧。有一个好处是这次的票他请客,他已经去帮咱们买票了。”吴迪说。
“哥哥?哪里冒出来的哥哥,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呀。介意倒是不介意,多一个人更好,省的我太像电灯泡。”我有点疑惑。
“其实不是我亲生的哥哥啦,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爸爸之前是离过婚,后来才找的我妈妈。他是我爸爸在前面那段婚姻里生的孩子。”吴迪说。周琦并没有加入我们的讨论,而是望向欢乐谷的园内设施,里面过山车各式各样,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我猜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没兴趣。
“这样哦。”我扬了扬眉毛,略微感到一点惊异。我以为吴迪一定有个温暖完整的家,因为她性格太好了,不像是受过伤害的女孩。不曾想到她的爸爸居然之前离过婚。不过她的性格是那么完美,人员那么好,总是乐的很开心,丝毫看不出来她有受到家庭任何影响。离婚这件事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普遍了?我心想。
“嗯,而且我哥哥是单身哦,长得可帅了。”吴迪凑近我,冲我眨了眨眼睛。
“有周琦帅吗?”我问。
“没他帅,嗯...不一样的帅。”吴迪说,“你见了就知道。”
“难道这种男生不应该早就脱单了么,怎么还没有呢?”我反问她。
“是因为他自己太挑了吧,条件也好。反正我是这么觉着的。他之前有女朋友,刚刚分手没多久。”吴迪一边说着,一边向远处张望。
远处一个男生向我们这边走来。
夜幕中,我感觉这个男生似乎有点眼熟。这人不是赵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