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诡异女孩
尸体确确实实动了，原本微微翘起的头部，渐渐放平下来，看上去令人匪夷所思。
这是痉挛现象，人死后尸体都会绷直。尸体痉挛是人在临死时一瞬间，肌肉立即强硬、收缩，并迅速僵直。
众人各自回屋，神婆用火形和水形图案的旗子，在死者周围交替着插满一圈。
“客官，没什么大碍吧？”
房内，应天策闻言就起身开门，见是掌柜，就顺手拉了张凳子，邀对方进来一坐。
“并无大碍。对了，那个婆婆是什么人？”
应天策也坐下来，斟茶道。
掌柜道：“有关她的事情多的去了，每一件都是离奇古怪，自从我来到这里，村民都对她恭敬得很，没有一个人愿意招惹她。”
“听说她是很久以前的宣仪神女，她能够传递山神的圣意。但随着官兵南下，众多地方被开发，很多山神都被揭了秘，所以就不再招摇做祭祀，山神祭祀的习俗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时间久了，她也渐渐变老，大家不祭祀山神后，这里就发生各种怪事，有人频频死去，有人离奇失踪，大伙都靠这位神女来摆平这些蹊跷的事情，大家也都叫她宣仪神婆。”
掌柜喝了口茶，又叙说了很多关于这个村子的事件，谈话间得知掌柜名为魏尚通，并不是土著居民。
“这两天死去的夫妇，也是蹊跷得很，特别是那个小女孩。”
魏尚通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将声音拉得很低，生怕得罪了什么。
“天也快亮了，我先收拾东西去了。总之听我一句劝，有些事情，还是要心怀敬畏。”
说完，应天策点头示意，客气地送掌柜下楼，本想去一旁的房间，问一下那位女子，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又不想去打扰。
“这么说，老妖婆就是杀人凶手，那个女孩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郭曈岚也开始思考道。
应天策道：“我们快被抓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跑？”
“往哪跑？我当时看到眼前一万柄剑刺向我，脚下又是那一小块石头，一动就落下万丈深渊里，那就是个死。”
郭曈岚回想起前面的一切，也很无奈。
那一切真真实实，可不像是做梦，那种恐惧如同直击神经。
应天策：“在搜查草地的时候，你有没有问到一种很淡很淡的气味？”
郭曈岚回忆道：“当时空气都是冰冰凉凉的，还挺好闻。对了，我记得站起来的一瞬间，确实闻到了一种不同的味道，但是那种味道很淡很淡。”
人在蹲下站起来的一瞬间，鼻孔，呼吸嗅觉系统都会提高，有人在室内很久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蹲下很久突然站起来，却因为味道找着了物品。
应天策：“那个味道应该是散发在空气中的粉末，吸入后会令人产生各种幻觉。”
郭曈岚：“可是我看到的那种物体根本不是幻觉，就算是幻觉，那么我们应该怎么防备？”
应天策起身道：“或许她知道。”
两人一同来到了隔壁的房间敲门，对方应允后，两人进屋坐下。
应天策率先开口道：“这位女子，可不可以说说，我们刚刚所看到的幻觉是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
身穿浅绿色长袍的那位女子正坐在窗边，把弄着玉箫，很随意地说。
一时被问得语塞，郭曈岚见状后高声道：“因为你吃饭住宿的钱是我们给的！这个理由够不够？”
语落，那位女子直直地看着郭曈岚，转即收起玉箫，坐下来道：“你们中的并不是幻术，而是一种类似迷药的粉末导致的。那种药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吸收后会让人产生幻觉，之所以你们看到的幻觉如此真实，也是因为那位巫婆的手笔。”
“真正的幻术极其可怖，可以让人一辈子都停留在幻境里，直至死去。甚至可以利用幻境将对方杀死，亦真亦假，人一旦落入幻境就难以脱身。”
应天策客气地斟茶道：“有没有什么法子防止这个幻术？”
“没有，除非让对方不施展。或者中幻术的人有很强的自我意识。”
郭曈岚没好气道：“说跟没说一样！”
身临幻境，人体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都会随之变化，如同真实。自我意识就是对五感的控制极强，相当于跳脱自身，打破虚假五感。简单来说就是对自己拥有上帝视角。
两人就此作罢，毕竟这种玄幻的东西，自己也无能为力。
现在天已经蒙蒙亮。
得知山上的那位死者已经焚化后，应天策决定再前往打探一番，郭曈岚则是去详细查一下死去夫妇的身世以及跟谁有仇，做过哪些蹊跷的事。
向女子问了今天的天气情况就抄山路前往。
不久后，就已到达。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烧焦味，四处的树木都变得发黑，树叶裹着一层薄薄的油体。
“死者的致命伤是后脑勺，这块骨头应该破碎了才对，为何还完好无损？”
应天策翻着一块发黑的完整骨块，心里一阵疑惑。
“尸体已经被焚化，如果死者的致命伤不是后脑勺，那么他是因何而死？”
应天策看着那坨发黑的地面久久出神，连旁边的草都变得焦黑。
“那个危机重重的石洞，在最后第九层到底有什么？死者会不会跟石洞有关？如果谭芳仪是中幻术上吊的，那么他的死会不会也跟幻术有关？”
正琢磨着，就听到不远处有人走来，应天策立即藏身于灌木丛中，屏住呼吸。
一个女孩走了上来，身穿浅红色的衣服，头发随意扎起。眼睛出神地看着路的前方，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虽然是在白天，但这幅模样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女孩一蹦一跳地走向树林深处……
郭曈岚除了在村子内打探消息外，也骑马去县城的衙门了解这条村子的过去。
每当自己向别人询问这个女孩的时候，大家都闭口不提，甚至是出手赶人。也有些人说女孩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但也不敢细说，都是三言两语。
郭曈岚惊讶道：“这条村子之前发生过火灾？”
“以前，这里风光极好，村民也相处得很融洽，可谓是人们都向往的圣地。但是自从那场大火后，众多房屋都被燃烧殆尽，从那以后就发生各种怪事，很多村民都不得安宁，纷纷搬离。”
说话的是一位掏着烟斗的老翁，他坐在床榻上，长长的衣物遮住双脚，干裂的脸颊如同沟壑，皮肤都快腊干一样。
郭曈岚客客气气地倒上酒：“大火过后明明重建房子就可以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离奇事件？”
“那年有一户有钱人家，正是因为他家失火，夫妇被困，火势飞速蔓延，大伙都顾着自己，那里还顾得上救人，只有一个小女孩在看着自己的父母亲在大火里挣扎，哇哇大哭。”
“村民看到也无能为力，山上哪有水来救火，唯一的水源就是山下的小河。远水难救大火，等大伙下去装水上来也来不及了，周围的房子都烧着了，幸好那时下雨了，火势这才止住。”
“小女孩无父无母，只能够靠着百家饭来生存，不久后，多数的村民都搬离村子，也很少有人记得这个女孩是谁，大家都只看到她是个傻妞罢了。”
老翁说完，眼里一层薄薄的泪水，隐隐约约，让人很难看得出来。
郭曈岚震惊道：“可是前两天死去的夫妇不是那个女孩的父母吗？”
“只是养父养母。”
老翁又喝了一杯酒。
郭曈岚了解后恭恭敬敬地离开，也极其感谢对方，毕竟只有他一人愿意跟自己说这些，其他人都是闭口不谈，或者说不知道。
郭曈岚又四处调查，得知死者名叫兰启航，早年间，为了躲避征兵，就与妻子谭芳仪两人来到了这个村子。
入夜，郭曈岚回到客栈，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竟有些慌乱。
窗外是夜风里猎猎作响的水火旗，和那白深深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