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糖的小孩

街道很冷清，但却空荡得让人心安。夜幕是最可靠的屏障，让他乐得孤独。小孩漫无目的地走着，享受着这个过程。周围的建筑死板又冰冷，让他很有归属感。

街角，转向，是玩具店的橱窗。小孩在白天时曾看过它，它总能吸引孩子们的目光，因为它里面温暖的光、可爱的娃娃以及那遍地点缀着的糖。但此时的它很普通，灰冷的屋子里娃姓们睁着空洞的眼，除了满地的糖华丽依旧。

很多年前，小孩听妈妈说过，糖果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只可惜，妈妈自己也没吃过。小孩看向店门。轻轻地推开了它，走进了橱窗里的世界。他径直走向糖堆，跪坐其中。

糖果绚丽缤纷，精美的糖纸反射着不规则的光。但实际上，店家仅需它们精美的包装，所以很少更换它们，致使向们其实早已变质。

作为糖果，它们只是徒有虚表的下等货。

小孩小心翼翼地捧起一颗糖，轻轻揭开包装的锡纸，慢慢将唇凑近，如同吻在了糖果上。当糖汁滑入心底，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有点像那次独自奔走在雨夜时的快感，但又不太一样，糖是甜的，雨是咸的。他慢慢吮吸着，伴随糖汁的快感，搜索记忆里的异同。而当此颗糖被舐尽时，回忆断了。小孩又迫不及待地打开另一颗，继续回忆着。

每当一颗糖果消失，就会有另一颗糖果被打开。小孩将自己沉浸于这份异样的快感中，如同嗜酒之人拼命将自己麻醉于洒精。

小孩抓起最后一颗糖果，撕去包装，抬起头，将拈着糖果的右手悬于上方，张开嘴，想像着其入口的快感……

“看呐!那只木偶的样子多幸福啊！”小孩将脸贴在橱窗上，兴奋地看着那只栩栩如生的木偶。店主是个中年的胖男人，闻声笑呵呵地走出，顺手取出木偶递给小孩。小孩兴奋地问：“先生，它多少钱?我想买下它。”

店主揉了揉小孩的头，说：“送给你了孩子。”

小孩先是惊喜地欢呼了一声，又连忙道谢，不停地鞠躬。他仔细把玩着木偶，对其工艺的细致低声赞叹，但当他看木偶手中的糖时，眉头皱了皱。

“先生，您还有其他糖果来换掉它手中的这颗吗？”

“当然，孩子，它手中的糖果是最低劣的作品，我很抱歉疏忽了这点。”

“我也不想要这个木偶了，它可真够蠢的，竟把这种东西当作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