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地府仙宫 不可能的来电
我一转头,安若彤带着好奇表情的脸蛋正好凑过来,距离不到2厘米的距离,我能清楚闻见她身上的气息。
太近了!
我急忙往右撤了一步,可我刚往右撤,她又跟了上来,翘着脚尖的她正好可以把小脑袋高过我的肩膀,她本人毫无察觉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眼睛盯着我手上的青铜钥匙。
“你也要看看吗?”
她这么近距离的贴着我,我有些手足无措,赶紧把钥匙向她递过去,把捕获了这家伙注意力的东西转移位置。
“嗯。”
她带上手套接过青铜钥匙,走到光下仔细的端详,她这么毫无防备的举动我简直脑子疼,这毕业上了社会可怎么办,我转头看着冯老师,刚才她的推断和我的一些判断基本是一致的。
“老师,那您知道这把钥匙出自谁的手里吗?或者是哪个诸侯手里?”
我想尽可能知道的多一些,因为这些信息还是没办法把这把钥匙和那个人影联系起来。
“嗯……这就有些麻烦了,这钥匙上面的腐蚀很严重,想要判断更多信息就需要对上面的腐蚀物进行清理。”冯老师思考了一下,“得花些时间。”
我知道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这把钥匙上的腐蚀还是很严重的,从现在得到的信息来判断,实在是困难。
“对了。”冯老师好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我好像在哪里也见过在小型青铜器上有这么复杂工艺的报告。”
冯老师的话像是新大陆,我赶紧向冯老师确认这份报告在哪里。
“我得想想,在哪来着。”
冯老师走向放着资料的柜子,翻了起来。安若彤把手里的青铜钥匙放在桌子上,也走了过去,我自然也过去帮忙翻找,三个人翻了半天,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在抬头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叫了外卖,我们三个人就在研究室解决了午饭,下午继续回到那一堆资料里奋战。
忙活到太阳渐渐西沉,我们也没再资料里找到冯老师说的那个报告文件,有可能是冯老师记错了,又或者没有放在研究室里。
“冯老师,算了,找不到说明没有缘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找它,它就出现了,我请您和若彤吃个饭吧,让你们陪我在这忙活了一天。”我叫停了冯老师和安若彤的工作,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来麻烦她们的,能知道这些就够了,那个类似青铜器物的报告也许也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浪费这么多人力,不值。
冯老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开始把搬出来的文件放回去,冯老师的眼神中还是能看出一些不想放弃的意思,搞研究的人都这样,骨子里带着点执着,七七八八地收拾好研究室,换了衣服,我带着冯老师和安若彤去了离这挺近的一家金鼎轩,没去包间,选了个大厅里的位置坐下了。
厅里很热闹。
以前我还在学习的时候,经常和一帮同学来这里,这里的环境还是没变,可坐在这里欢颜笑语的人却不是我们了。
“小白啊,这一年那个书店经营的怎么样啊?”等上菜的间隙,冯老师问起我。
“还行,勉强能经营下去。”
“你这孩子干什么都能行,我看人很准的。”冯老师的夸奖带着些许惋惜,我知道,当时老师对我的期许很高,但我没有继续走历史研究的这条路,也许这个选择让她失望了,我给老师把茶倒满,若彤要了个橙汁,坐在我对面自顾自的喝着。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仿佛穿越回了过去,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刚回国的她对于国内的事情全然不了解,尤其是别人递酒杯给她的时候,她总是喝一杯就醉,那一次喝醉了的她被我背回了她家,那时我才知道她是一个人住在BJ,看着她喝多躺在床上难受的表情,突然就觉得她有点可怜。
求学的时候我也是常常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可我好歹在这生活了这么久,她这么一个刚回国的女孩……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从那以后,只要是聚会,我就成了她的挡酒器,而她也只喝橙汁了。
饭继续往下吃,冯老师和我说起那时候我们一批的学生的轶事,她一件一件说,我也一起笑了出来,我出的糗事也被她如数家珍似的列出来。
没想到老师和我一年没见,却还没有走得太远,聊起一次带我们实地考察的经历的时候,冯老师突然停住了,眉头也皱起来。
“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冯老师思索了一会,对我说道,“我想起来那报告在哪里了。”
“真的?”
本来我已经没报什么希望,被冯老师这么一说,希望之火又燃起来了,冯老师放下筷子,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听冯老师河对面的聊天内容,对方应该是某个档案室的管理员,不过肯定不是BJ本地的,冯老师用着方言和对方沟通者,有点像广西话。
放下电话,冯老师脸上有点欣喜。
“小白啊,报告是有的,就是需要找一找,我都忘了,上次整理文件,把一堆年头久的资料给送到桂林的研究室保管了。他们那边的管理员也有印象,我让他找到了邮件发过来。”
我十分感谢,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真的是麻烦老师了,这么辛苦帮我找。”
“不用谢,其实我对你今天拿来的物件也很感兴趣,这也是为我自己,你要是想感谢,就谢谢若彤吧,是她看见了你的邮件,和我说的,要不我就错过你的邮件了。”
我看向安若彤,正好她也看着我。
“那若彤小姐要我怎么还这个人情呢?”
我朝着安若彤问道,她犹豫了一会儿。
“欠着。”
我只能在心里苦笑,这倒是像她的风格,别以为她是说的是客气话,她是真的会在小本本上记上你欠她一个人情的,倒是也不坏。
我们继续吃完了这顿饭,结束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临走的时候冯老师把我拉到一旁,动作悄悄摸摸的。
“小白啊,我看那钥匙是很新的。”
我一下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这青铜钥匙不是战国的吗?怎么会很新呢?
看我没有反应,冯老师又解释道,“我的意思就是这个是新出土的。”
明白了冯老师的意思,这个应该就是拉我过来私聊的原因。
“小白啊,你要是店里资金有困难就和老师说,千万不能胡乱做事。”
冯老师的语气带着担心。
我拍了拍老师的肩膀,确实我那个“朋友拿过来鉴定”的理由经不起推敲,但老师没有直接拆穿我。
“老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小白,有些事情不是非要弄清楚的,人活着有的时候不能太折磨自己了。”我知道老师说的是“那件事”,我也知道,当时我的状态是多么让人不放心。
我点点头算作回应,冯老师拍了拍我,不在多嘱咐什么,我们三个人在饭店门口分别,她们要往西走,而我往南。
青铜钥匙我留在了研究室,冯老师说可以试试把表面的腐蚀物清理一下,看能不能看清下面的花纹是什么,我没有拒绝,看得出来,这么一件稀奇的小物件,也勾起了冯老师作为科研者的好奇心。
相言告别。
回家的路上,我一路看着车窗外,这个点的BJ仍是车水马龙,华灯高照,一片光的海洋里高楼大厦错叠掩映,一眼望不到头。
到家之后我在浴缸里放了水,泡了个热水澡,烟气氤氲中思考着这两天的事。
虽然今天对青铜钥匙的来历有所进展,但丝毫没有查到关于人影的信息,那个消失的人影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我可以确信不是我的幻觉,可黑色信封和青铜钥匙都没有调查出什么,这让我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我有个习惯,如果想不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我就会静观其变,其实无论是人影,还是黑色信封里的青铜钥匙,去调查这些一半是因为担心人影再这样出现会对我产生危险——他能无声无息的消失,就能再次无声无息的出现,不知道这个人影究竟是什么目的,这种未知的风险我没法不考虑。
另外一半则是我自己的好奇心,我曾经真的很喜欢历史,老物件让我感觉自己在透过时间观察那个时间的人在做什么,获得研究成果的成就感是无法言表的,这两个原因让我调查到了现在。
可现在我是不是该停下这件事了呢?
第一,人影没有再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如果真的想害我,那天晚上应该是最好的机会,那么是不是他对我最起码没有严重的危害呢?虽然不可不防,但我现在确实无从追查。
第二,这把钥匙确实像老师说的那样,我也发现它是新出土的东西,这上面带着些许的诡异和可能存在的危险,无论这件东西代表着什么,这么悄悄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怎么考虑也感觉是个危险的物品,在不确定性过高的条件下,我无法准确地行动。
反正现在没有实质可以行动的目标,不如静观其变,等老师那里的报告,看看能不能有新的进展,而且,我隐隐感觉我的好奇心在把我引到不知名的方向,冯老师有句话说的很对,有些东西不是非要弄清楚的,如果不影响我生活,存在那么一两件未解之谜也未尝不可。
好奇心往往会把人领入深渊,潘多拉的宝盒就是这么个道理,如果老师那边没有结论,我应该不会再继续调查下去了,及时止损,是生存在这个世界的必要技能,我还要聚焦回我的生活,还有店。
擦干身子走出浴室,穿上睡衣,站在窗台看着外面的夜景。
饮一口夜色入肠,敬时间繁华过往。
今天也算是见了故人,总觉的心情畅快,正在我享受无边辽阔的星空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
我拿起手机,目光聚焦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就是这一眼,就让我定在了原地,我能感觉到拿电话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险些让电话掉在地上。
来电显示上只有两个字。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