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的天堂小镇》（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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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显然早已经过了大改造——门口有一个巨大的活火山模型，每隔十五分钟自动喷爆一次，喷出熊熊的火焰。
麻瓜兴奋极了。
这一点是我和琼想破了脑袋都始料未及的。
“这不是拉斯维加斯金殿酒店赌场的模样吗？”琼指着那巨大的活火山冲口而出。
他的迅速反应令我有一点吃惊。
只需要在门口刷一下小镇的身份卡片就可以随意进出了。
而这些卡片，“疯人院”里的人们显然没有——他们是被排斥在外的。
医院所有的结构都变化了，包括门窗的消失，除了大门口还存在之外，这里几乎成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场所。
内里并不嘈杂，虽然人多，但看上去井然有序并且桌桌爆满。
“这样一定能让人失去时间的观念，容易产生病态赌徒。”琼望望四周失去了门窗、改造之后巨大而豪华的空场。
富丽堂皇的装修和大厅周边的一些简单小娱乐令麻瓜又一次兴奋极了，“琼哥哥，我们也可以玩儿吗？”
我一把拽过来麻瓜，“当然不行！”
“奇怪，赌资是什么？”琼看上去像是自言自语。
“你似乎对这样的地方很熟悉啊。”
“很小的时候我就在赌场里生活了，其实我爸爸……是在澳门开赌场的。”
“你爸爸来小镇之前一定很有钱吧！”
“有什么用，抛弃了不愿意离开家乡的我妈、带着我来到这里，最后还不是两个人把命丢在这！”
“也说不定你爸爸是迫不得已来小镇的……”我意识到了说错话。
“我确实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你说，当初包括我爸在内的那些所谓的精英，恐怕都是各怀心腹事来这里、或者逃到这里吧！”
“你还是给我讲讲赌场吧！”见琼深色暗沉，我岔开话题。
“我给你简单讲一下博彩吧，一个博彩游戏的开发其实是基于概率论的结果的，简单点说就是——长赌必输。”
“不是逢赌必输？”
“简，你居然知道这个词啊！”
“写小说嘛，你知道从前我总是在图书馆胡乱看书的，也没有目的，就是浮皮潦草看一看。”
“当然不是逢赌必输，事实上你玩儿的次数越少，越可能赢钱，因为次数越少偶然性越大，这么说吧，抛硬币，五次全是正面是有可能的，但是抛一百次呢，一百次全是正面的几率呢……这就是赌场游戏规则，获胜的概率一定会向赌场倾斜，也就是所谓的赌场优势，除此之外，赌场还有抽水，所以，赚钱是靠开赌场，而不是靠赌钱。”
“不对，遇到运气好的客人一直赢钱呢？”
“问得好！赌场都有闭路电视，一定会跟进，流程正确、庄荷正确杀赔的话，也许会任由，但也许会换庄荷。”
“要是用数学方法赌博赢钱呢？”我知道少年时代的篮球明星其实不仅仅是打球一流，数学也了得，否则当初那个杀手数独就不会轻易攻破了。
“赌博中概率论的涉及方面太复杂了，很多问题根本无法计算，也许会探究出一小部分规则，但是加注多了依旧会赢少输多。比如二十一点游戏，根据概率论计算赢的概率应该是百分之五十甚至更多，但是百分之九十的人进了赌场都会失去理性不断加倍投注，这样赢钱的概率就不到百分之五十了。”
“几人联合呢？赢钱的可能性呢？”
“喏，你看！”琼指向一张桌子，那里正有几个男人被两个壮汉拽出并带走。
“我就是奇怪，赌资到底是什么？！”他似乎对壮汉带走几名男人的事情漠不关心，如此看来他一定是在来小镇之前、在很小的时候，已经对此司空见惯。
“赌资？”
“对，赌场怎么可能没有兑换筹码的赌资。”
琼盯着其中一张桌子很久，像行家一样观察。
“你等等！”他忽然撇下我顾自向里面急匆匆跑过去。
麻瓜正盯着一个大轮盘发呆。
医院的后院，舞台上的赌场秀似乎开始了新一轮。
有一些人暂时停了赌博，涌向了后院。
“这不是疯人院的那几位姐姐嘛？”
还是麻瓜眼尖——闪亮亮的舞台上正袅袅走来几位美貌非凡的女人。领头的是一位法式小短发女子，从头到脚的打扮可谓中性十足、帅气极了。
这些人把已经被淘汰于正常社会之外的女人们弄来，就只是为了满足感官的刺激？！
她们的服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看上去奇怪极了，就像几只忽然变成了人的动物，在那里熟练得直立行走。
难道是一场艳舞秀？！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好像看到了汤先生和切小姐的影子。
还没等我看明白，琼就在人群中费力地钻了过来。
“简……简……，”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这赌场是……是切小姐的！”
我的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想起了刚刚在人群中看到的那两个熟悉的影子，“一点也不。”
“你看到了什么认识的人吗？”琼顺着我张望的方向看过去。
“琼，你爸爸还认得你吗？”
“当然完全不记得了。”
“那他也不会记得你妈妈了？”
“当然。我见了他两次了，对于我妈，他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而我第二次见他，就不至于傻到又一次自报家门了。”
“不对！”
“哪里不对？能在小镇拥有身份卡片的人，不都是丧失了记忆的、没有长过脑瘤的人吗？”
“切小姐说过，和汤先生去疯人院不止一次看望过汤夫人，这不合逻辑。还有，这赌场开在了过去的医院，这……是一种挑战啊。”
“被你这么一打断我都差点忘了刚刚的重大发现了。”
“什么？”我心不在焉，不死心地仍望向刚刚发现切小姐和汤先生的地方。
“赌场的赌资！你知道赌资是什么吗？拿出你的身份卡片！”
“什么？哦！”我像梦游一样刚刚回过神来，从兜里掏出了身份卡给他。
“我刚刚找洗码的地方发现的！你看！你注意到没有？！”他拽我来到人少的角落，举起卡片对着明亮的灯光让我看。
“淡红色的条条？”
“对啊，看到有这么多淡红色的条条没有？人们在这里的赌资就是这些条条！每一百个筹码，是一个条条！”
“那又怎样？”
“怎样？！这些淡红色条条都花光的时候，就不能活在小镇上了！我刚刚就看到有几个壮汉拽走了一个男人！”
“不能活？弄死？”我被他这句话击懵了。
我们都被小镇这冷酷的“生存新规则”吓得够呛。
“金字塔！”良顷，蹲在地上的我们俩几乎同时一跃而起。
“这是什么人制定的游戏规则？！端木？！切小姐？！他们这是要彻底把小镇的人玩弄于鼓掌，从而毁灭小镇吗？！先是锻造一个盛世繁华，在人们已经彻底沉迷于小镇长生不老梦的时候，再彻底摧毁？！”
被我这么歇斯底里一叫，很多人朝这个角落看过来，人们议论着我和琼的两张生面孔，他们交头接耳的样子令我越发头痛。
“简！简！麻瓜呢？”琼四下张望。
“麻瓜！哎呀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