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纸墨人间之于怀
三步并作两步荼蘼和周影就进了大殿，殿上正跪着的便是黑无常墨玄色，他身上五花大绑盘着蛇花，蛇头一般的毒花咬着他的肩胛，有墨绿色的血水渗出，一地的粘腻毒花围绕他盘横。
周影一惊小声自言自语：“怎么回事？”
荼蘼：“嘘，不要说话。跟紧我。”那双冰凉苍白的手抓住周影手腕，吓得周影一惊抽出手。
荼蘼回头看她：“……”
周影：“我跟着呢。”
荼蘼眼睛一沉，转身继续走，配合着周影的步伐前行。
周影被他的行为惊到了，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呢，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又想起了红说过的那些“胡话。”
“……”
大殿内站着的鬼神无不面目狰狞，看着黑无常遭受酷刑。
蛇花扭曲的在他身上爬行，过一会便会长出一个蛇头，咬住他。
所有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身上根本没人理会现在才到达的两个别扭的家伙。
“交出乾坤图。”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穿了。
墨玄色低着头，他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黑紫色的一片，白色的眼上糊满了绿色的血，顺着他的脸一路向下滴落。
一个没有皮肉只剩一架烂骨头的摆正墨玄色的头。
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把白无常害得只剩一口气吊着，现在还在这里装死。交出乾坤图，或许还能帮你洗清罪名，勾结冥界可是三界大罪，你没有这命担得起。”他走出来，原来是上次见过的判官。
“我……”墨玄色被折磨的没有力气说话咳出好几口深绿色的血：“没有，我……没有，你……诬陷……我。”
“……罪证在上，还想抵赖！”那判官义正严辞可是周影觉得他的眼睛里有毒蛇猛兽，那样疯狂。
“什么罪证？”周影没忍住开了口。
荼蘼：“……”
所有人看向这个本来就不受待见的小小阴使目光里像是在看一头疯狂的狗。
那个判官但是很客气：“黑无常勾结冥界混有冥界的毒血，他身上流的就是罪证，他存在就是罪证。”
阴界分两极，阴曹地府掌管的地方下属天界神族，而冥界则是一片没有外界仙神踏足的恐怖鬼蜮。
周影看着地面那深绿色的血，补充一句：“他身上缠着的蛇花本来就是有毒的，你怎么就一定确定是他自己的血本来的颜色。”
墨玄色转头看周影浑浊的眼睛里竟生出些希望，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字却都没吐出来。
“周阴使如此维护他，不会是他的同党吧！”不知哪里冒出来一声，突然大殿中的诡异气氛弥漫开来，毒怨的光分担上了周影的肩，可是对墨玄色的仇恨却一点没减少，而是更加强烈的愿望着他是什么，已经定罪不容辩驳。
“我只是看不过去！”周影还要说，却被荼蘼拉到身后，那高高瘦瘦的身影把她挡的严严实实。
“……”荼蘼什么也没说，眼睛里却是当初那般嗜血如狂的荼蘼，没人敢开口，他们怕变成那红牌坊下的残骸。
即使上有天庭下有阎王坐镇，这个暴力的死神却还是没人敢惹。都是对这个疯子的恐惧多余心中的条条框框。
“大人是要做什么？”那个判官倒是不怕。
“阎罗十殿该管的事何时需要你来插嘴了？黑无常至少也是个神官，由你一个审小鬼背法典的来罚是不是过分了。”荼蘼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倒是清净，什么也不管了？”荼蘼瞪着上坐的几位。
众鬼神皆惶恐。
周影震惊，虽没看到他的目光却能感受到那份杀气，禁不住那条残破的可怜大腿又开始抽痛起来。她心道：“这个和刚才是一个人吗？难不成魂魄分离太久分裂了？”
“那死神认为如何？”阴冷暗哑的低沉女声问荼蘼，她是其中一殿。
“重审！而且我要亲自审。”荼蘼说。
“就全权交给死神负责吧！”十殿齐声。
周影看着殿上的十殿，心道奇怪：“平时这十个老头子可是麻烦的很，怎么这次不是速战速决就是推脱呢？”
“哎，不感觉奇怪嘛？万一是陷阱呢？”周影拉了一下荼蘼衣角，贴近小声说。
荼蘼一把抓住周影的手，用力捏了捏示意她放心。
周影：“……”
“好！那她我就一并带走了。”荼蘼拉着周影往出走。
而身后的墨玄色被荼蘼一挥手卷入了袖中。
周影心道：“这也太随意了吧？”
留身后大殿一片寂寞，无人敢说半分不是，可是个个心头却是不满。
“大人！就这么走了？”周影看着拉着她快步前行的荼蘼。
“你还想在那里面呆着？”荼蘼问。
周影：“……”面上无语心头火起：“谁脑子有问题才喜欢在那乌漆麻黑的破地方呆。”
“有急事吗？走这么快。”周影被拖的跟不上脚步。
“……”荼蘼答非所问：“下次不要做傻事了，解决不了只会引火烧身。你这些年吃的亏自己心里没数吗。”
周影：“……”有数，她有数的很，都拿小本本记着呢。特别是因为他吃的亏，记得特别详细占了大半。
“白无常还吊着那口气，要快些去。”荼蘼看周影一眼，把她抱起。
“……！”周影呆若木鸡了。
荼蘼解释：“你没有太多灵力，之前在岳澜那也消耗了不少，太慢了，这样快。”
周影：“……去哪？”羞愧欲死！
“无尽客栈！他在那里。”荼蘼是真的快，几乎没用了多久就到了客栈门口，虽然周影“痛苦”觉得时间很慢。
“怎么了？”孟姑娘整好看的他们，还以为周影又怎么了。
荼蘼放心周影：“白无常在哪？”
周影红着脸：“没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孟姑娘左右各看了一眼说：“跟我来吧，还没断气。”
见到白奘雪，周影吓傻了，他白净的脸整个被人剜了下去，只剩空空荡荡的头骨在肉上镶着。身上被艳红的彼岸花拖着给他输送灵力吊着最后一口气。
孟姑娘说：“他什么也感受不到，脑子也被人拿走了！”
“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周影不敢相信她看到的是白奘雪。
荼蘼看着她，手按在她的肩上很用力：“因为这个！”荼蘼手中多了四幅画，有三幅是周影给白奘雪的。
周影：“……画？”
孟姑娘看了一眼荼蘼，走出去，关上了门。
荼蘼知道孟姑娘，她是一个面热心冷的，铁面无私在她的世界里非黑即白，她退了一步不听已是大给面子。
“这画上的恶鬼是冥界那边的。”荼蘼说着看了一眼躺在那的白奘雪又说：“若不是他，躺在这的就是你。这画是你给他的。”
“……是，可是我什么事也没有啊！”
荼蘼：“这个我还没查清楚，只知道当时你可能会出事就去找你，却发现是他。”
“……”
荼蘼：“他还死不了，放心。”
周影：“嗯。那玄……黑无常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