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作弊法门
九娘原是打算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一同前往问贤酒楼。
湘城问天盟覆灭之后，问天楼便成了五鬼帮的地界。经一番改筑，问天楼的名号与形貌皆复了往日模样。听闻五鬼帮请了湘城顶好的厨司，酒楼里的肴馔甚是不俗。
结果田镇尧说，平铨的师傅已经在赵府候着了，而且五鬼帮挑选的本期家丁都已经准备好了，其中便有帮里的掌勺，不输问贤酒楼的大厨，来时还捎带了许多食材，众人尽可随时在府中用膳。
于是，众人便打道回府，在自家门前，竟遇着炼尸派为平铨择选的师傅，没想到，竟是一位熟人...
“袁长老！”平铨睁大了眼睛。
那袁辰既是炼尸派的长老，亦是城主府的管家，乃谢无僵的第一心腹。平铨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师傅竟然会是他。
“怎么？你还叫我长老？”袁辰面上噙着笑意，目光落在平铨身上。
“徒儿吴平铨，拜见西傅！”平铨语气激动，随即跪倒在地，对着袁辰行了三叩首的大礼。
“好徒儿，快些起来。”袁辰将平铨扶起，当着众人的面，便开始对平铨进行入门训诫：
“你的灵根，我们已经知晓，不必再测了。如今我将炼尸派的门规告知于你，你且牢牢记住：
仙道渺渺，尸道茫茫。一朝入我派，终身化作僵。
不高清美，不遏人算。不诵妖魔，不绝人命。不伤天和，不逆人常。
不假外物，但求己身。不悲太空，但惟道成。不惧罗酆，但歌洞章。”
“太清天在上，我吴平铨在此立下天道系言。今日既成为炼西派弟己，必对门派忠心耿耿，恪守门规，勤修苦练，回报宗门。若违此系，天魂归天。”
平铨早已明晰入派的规矩，此刻便老老实实地发下了天道誓言。
“好，好！我派的历史，就不用多说了。方才所言的门规，乃是老宗主谢无陵重新修订的。
他不仅修订了我派门规，还对我派的名称、功法、辈谱都做了修改完善。这字辈谱从老宗主那辈开始重排，前二十字为‘尸血通玄理大道德无为性合灰僵解只此百功夫’。
你们也许不知道，为师其实是谢宗主的亲传弟子，‘通’字辈，道号‘通阳’。你今日拜入本门，为师亦收你为亲传弟子，你属‘玄’字辈，为师便赐你道号‘玄吉’。”
“多谢西傅器名。”平铨又是一礼。待被袁辰满意地扶起后，他满是好奇地问道：
“西傅，不机血灵郡主是什么辈？”
“郡主是宗主收的最后一位徒弟，所以和我同辈，都是‘通’字辈。”
“那她岂不系我的西姑？”平铨显得有点震惊。
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拘谨，你如今在炼尸派的辈分已是极高。最新收的那批弟子，已排到‘德’字辈，如此算来，他们还得唤你一声师叔祖。”袁辰说至此处，目光转向九娘：
“赵夫人，这段时日我需将《血魔神功》的基础功法传授与玄吉修习，怕是要在赵府叨扰几日了。”
“袁长老，您是铨儿的师傅，便是自家人，肯屈尊在寒舍住上几日，我等高兴还来不及。您若不嫌弃，便住在铨儿隔壁那间房，也好方便交流。”
“客随主便，一切听凭赵夫人安排。”
……
是夜，五鬼帮的掌勺烹制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众人食罢皆赞不绝口。但刚放下碗筷，人杰和彩蝶便急不可待地朝着卧室走去。
众丫鬟见了，一个个皆是羞红了脸颊。
平铨忍不住看了夏香一眼，暗暗吞了口口水，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我还得跟着西傅学仙法...哎呀！又系第一天修行，又系第一天当男人，幸福来得好突然...
人杰和彩蝶快步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后，人杰走到椅子旁坐下，彩蝶便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语气急切地说道：
“主子，您快瞧瞧。”
“嗯，始解！”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人杰便开始将自己在天道书院藏书阁偷看到的灵根鉴定、灵根图谱以及有关修炼的常识，一字一句地念给彩蝶听。
彩蝶听得十分专注，当分析出人杰竟是从未听过的天神品灵根时，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伸手捂住嘴，眼中满是震撼与激动：
“主子，这可真是太惊人了！即使在仙界，天神品灵根怕也是顶尖的存在，您莫不是仙界帝子？”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必须尽快提升修为。我有种预感，只要我能成功施展背上的召唤术，便能知晓一切。”
“主子，我觉得师傅或许也猜到您是从仙界来的了！”
“嗯？”
“您方才念的那本书中写得明明白白，我等凡界只可能出现一种神品灵根，便是儒属性灵根。自创世至今，总共出了七位神品，其中唯有亚圣大人是真神品，其余皆为伪神品，但都有儒灵根在内。
按典籍上的说法，这应是与创世至尊的无上大道有关，故而在凡间，唯有儒灵根才会有神品的存在，可主子您却打破了这条规律。
奴婢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旁人并不知晓啊。难怪师傅再三强调，此事绝不能外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难怪师傅再三叮嘱，此事绝不可外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再者，师傅当时神神叨叨的话语中，便有一句‘仙降巨子’，所以我猜想，他应是已经猜到了。”
“嗯，有道理。”
彩蝶垂眸抚过案头青瓷茶盏的冰纹，声线似被烛火煨暖：“奴婢测出来的灵根原是极品，虽算得真灵根，可与主子这天神品灵根相较，终究是云泥之别。”她忽然抬眼，睫毛上凝着碎光：
“但奴婢心里头揣着个痴念——若有朝一日能循着主子的仙踪，等您飞升那天，奴婢便是磨穿了灵根，也要在凡间修出条通天路来。”
人杰闻言用指尖叩了叩檀木桌案，随后认真说道：“那我便等你。你若修成了仙，咱们便一同飞升；若是...若是修不成，”他忽然揉了揉彩蝶的脑袋，“待你老去，我会想方设法将你带回仙界，哪怕把仙界翻过来，也要寻着复活的法子。”
这话如同一簇火焰溅进彩蝶心底，她猝然抬头时，泪线已顺着颧骨滑落。窗外夜风卷着桂花香扑进窗棂，她忽然踮起脚尖，在人杰下颌线轻啄了一下。唇瓣触到青茬的刹那，两人皆愣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哭了。”人杰满是疑惑地问道
彩蝶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慌乱地解释道：“没…没什么！”她慌忙绞着裙角，指尖把苏绣兰花揉得变了形：“奴婢刚才好像瞧见您下巴上沾了颗饭粒，许是奴婢看错了。”
“我怎么没看到？”
“许是...许是烛火晃花了眼。”
“哦。你没事吧，怎么脸蛋这么红。”
“没事，只是屋里有些闷热。”彩蝶听得自己心跳如擂鼓，咚咚地撞着耳膜。她仓促从人杰臂弯退出来，锦鞋在青砖上碾出细碎的痕，直到被雕花梨木椅的凉意激得一颤，才发觉掌心已沁出薄汗。在人杰担忧的目光注视下，她走到一旁的座椅坐下，待心绪平复了些许，才重新望向人杰。
“主子，虽说奴婢的灵根算不上出众，但比奴婢预先设想的最坏情形要好上许多，况且其中还有剑属性灵根。奴婢思忖良久，若灵根不好该怎么办，后来倒想到两条不大依赖灵根的修行之路。”
人杰顿时来了兴致，好奇地追问：“哦？说来听听。”
这些修仙门派的故事，老爷和夫人们早已听书人讲过无数遍，偶尔也会说与我们听。奴婢细细思索，其中有两处对灵根的依赖性并不强。
第一处便是比十四仙门更为神秘的禅宗六寺。
今日城主大人也对铨哥提过，他若想修成元婴，除非有佛缘，能领悟禅宗秘法，可城主显然觉得此路不通。之所以这般认为，皆因禅宗秘法实在难修，对悟性的要求极高。
灵根资质好不好，尚可用仙资石来测。但一个人悟性的高低，却难以判断，这也正是许多人觉得此路渺茫不定的缘由。
传闻禅宗六寺已有六百年未曾寻得佛缘深厚的当世传人，已经多届未进武举前十。
但在主子您这儿，却有一条捷径，一种极为厉害的作弊法门。
奴婢虽听过的佛经不多，对性光也知之甚少，但奴婢敢断言，您的性光，是能够助人开悟的。
所以，奴婢大胆猜想，若能一直凝视着您卍解后的那道光圈，以此来修炼禅宗秘法，会不会突飞猛进，甚至出现传说中的‘见性成佛’，一步登天呢？”
人杰闻言，亦是点头，觉得此般猜想或许可行，回头他便要找六师兄试试。若真能行，六师兄的寿元之困便可迎刃而解。
想到这，人杰又将目光落在了彩蝶身上：
“所以，你决定修炼禅宗秘法？”
“不，主子，不到万不得已，奴婢不愿选这条路。”
“为何？”
“因为...因为...”彩蝶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脸上又泛起红晕，“奴婢听闻，修炼禅宗秘法大成之后，会变得无色无爱，无欲无求。待达到‘自在超越’的超脱之境时，便会看破红尘。”
“看破红尘是什么？”
“说是...红代表世间种种诱惑，象征着人的欲望；尘乃是世间的烦恼，如同闹市间的飞絮。看破红尘，便是体悟世界实相，忘却一切烦恼。”彩蝶说着，偷偷瞥了人杰一眼，“听闻那个时候，不仅不会再念及自己心中所爱之人，还会剃光头发哩...奴婢…奴婢可不想变成那样！”
“哦，虽说不是完全明白，但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那第二个地方是哪里？”
“第二个地方也是一处神奇的仙门。他们所修的功法，虽需灵根资质，却也不是太过依赖。嗯…应当说，他们讲究‘三分灵根，七分悟性’。
奴婢原本最中意的地方就是这里，只是他们有个特殊条件，那一点灵根资质必须是剑灵根，或是刀灵根。
奴婢的灵根品级虽不高，但奴婢的两种灵根中恰好有一个是‘剑’，如此一来，奴婢便能够修炼他们的功法了。
主子，您猜猜看，是哪个仙门？您先前还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