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流感
“竟有这种事？”莫萍玟宁可相信是自己听错了，她不敢相信为何会有父母如此狠心到把自己的孩子送人，而且这种事情必定会在孩子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送人啊？”莫萍玟搂着粒雪哽咽的问，她仰着头努力的不让自己的泪水滑落下来。
粒雪靠着自己薄弱的组织能力和表达能力把事情的经过和莫萍玟说了一遍，莫萍玟听了之后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当她听到粒雪离家之后被司机绑架到玉和镇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绑架粒雪的那个司机是个变态该怎么办？
幸好他只是为了钱。
粒雪只是说了自己被卖到一个有钱的大户人家，并没有告诉她那个大户人家就是彭家，因为彭家的惨案她实在不愿意去回忆。
莫萍玟擦干了泪水走到院子，发现江令华已经打完了电话，只不过他负着双手背对着她站在枣树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令华……”莫萍玟走到他身边轻轻叫了一声，打算把粒雪的经历和他说一遍。
江令华伸手止住了她，说：“你们刚才在屋里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那……”莫萍玟恳求，“我们能把粒雪留下来吗？”
“不行！”江令华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什么？”莫萍玟不甘心的吼道。
江令华转身握着莫萍玟的手温柔的安慰说：“即使他们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但他们毕竟养了孩子五年，孩子离家出走他们的心里肯定也很着急，我必须要告诉他们孩子的下落，这是我的职责！”
“这是你的职责。”莫萍玟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别过头去不愿与江令华对视。
“你听我说。”江令华捧着莫萍玟的脸说，“等到那时我们再和他们商量收养孩子，也不迟啊！”
江令华说的是很好，是非常的符合规矩，但莫萍玟很害怕，害怕粒雪的养父母不肯放过她，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粒雪了。
江令华说他已经通知了王夏，三天后王夏就会带着粒雪的父母过来接她，粒雪虽然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看着莫萍玟整日怏怏不乐的模样，她努力的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去哄莫萍玟开心。
她告诉莫萍玟说：“阿姨，你要开心哦，因为你开心了我才会开心啊，即使我们现在分开了，以后也一定会再见面的。”
[再见面]说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粒雪突然愣住了，这句话她好像和谁说过。
她想起来了，是当初在警局和林爷爷分开的时候说的，可是她才再见了林爷爷一面而已，连他的袖子都还没有拽到一下，人就没了。
粒雪扑到莫萍玟的怀里，恳求道：“阿姨，明天王婆她们就要来接我了，你能不能再带我去看一眼爷爷，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当然可以啊。”莫萍玟轻轻抚摸着粒雪的头温柔的说。
江令华从杨浩那儿回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刚出门的两人，犹豫着说：“要下雪了，还是别出门了吧！”
“粒雪明天可能就要走了，临走前想再去看爷爷一眼，你忍心拒绝吗？”莫萍玟牵着粒雪的手从江令华的身边走了过去。
别说是下雪了，今天就算是下刀子也阻挡不了她带粒雪去公墓的决心。
莫萍玟的不关心让江令华很痛心，他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冷战的那两年里还要紧张。
好不容易领了个喜欢的孩子回家，结果他一回来就要把人家送走，这事搁谁心里都难受。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影子，江令华连忙追赶了上去，此时天空已经飘下了点点雪花，他撑开了手中的打伞，用责备的语气对莫萍玟说：“你还是老样子，明知道要下雪了也不带伞。”
“雪花这么没，伞遮住之后就看不见了！”莫萍玟笑着说。
伞只能遮挡住两个人，莫萍玟就将粒雪抱了起来，刚抱起粒雪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不对经，“粒雪，你的脸这么这么红？”
粒雪没有说话，而是把头埋在了莫萍玟的围巾里，江令华伸手摸了一下粒雪的额头，微皱着眉头对莫萍玟说：“发烧了。”
“那打车去医院吧！”莫萍玟焦急的说，“怎么好好地突然就发烧了呢？”
到医院给粒雪量体温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医生看着刚从粒雪身上拿出来的体温计皱着眉责备说：“你们两个怎么照顾孩子的？都快烧到40度了才来？”
“我们出门的时候都还好好地！”莫萍玟含泪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烧的这么高了。”
“突然发烧？”医生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
江令华注意到了医生的异常：“医生，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医生虽无所谓的说了一声，但接着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最近有一种专门在孩子之间传播的流感，1—10岁的孩子最容易感染，症状是突然高烧、呕吐、呓语、身上出现红色疹子……前两天送来的几个小孩今早有两个已经转到市医院去了！”
“流感！”莫萍玟心一惊，踉跄的坐在椅子上紧紧的抱着怀里脸蛋通红的粒雪，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外窜。
在孩子之间转播的流感是最可怕的，她还记得前两年闹流感，学校里的好几个孩子都没了。
“不是只有两个孩子转到市医院去了吗。”江令华揉着莫萍玟的肩安慰说，“让医生给孩子好好治治，没事的啊！”
医生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莫萍玟心情很是复杂，他没有告诉他们，送来的那几个孩子中除了送去市医院急救的那两个孩子以外，其他的三个孩子都已经去世了。
“我只能给你们开点降烧药，你们孩子趁早带孩子去市医院吧，我们这里条件不够，治不了。”医生一边说一边拿笔写了起来，片刻后他把药方递给了江令华。
“治不了？什么叫治不了啊，医生？”莫萍玟崩溃的问。
江令华听出了医生的言外之意，他从莫萍玟的怀里把粒雪接了过来，然后把医生开的单子塞到她的手中，说：“没事，你先去把药拿了，我们去市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