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是郑学:汉唐间经典诠释变迁史论稿(古典与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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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本书章节安排

本书的研究范围从东汉末年郑玄学术的创立开始,到唐代《五经正义》的编订为止,时间跨度较大,可以将主要研究对象划分为郑玄经注、魏晋时期的反郑玄经说以及南北朝隋唐义疏学三部分。所以本书依据研究对象和发展线索的不同,将全书分作四章,主要内容分配如下。

第一章“郑玄礼学解析”主要通过敦煌吐鲁番出土的《论语》郑注残卷来解析郑玄礼学的构成,借此来说明郑玄在经典诠释中存在以《周礼》为中心,融汇三《礼》与其他诸经的学术特色。本章会重点以比较的方式揭示出郑玄的学术特点在于礼学推演,与东汉传统经学的方法与思考存在较大差别。

第二章“郑玄与他的师友”希望继续通过比较的方法,阐述郑玄经典诠释与他同时代学者的不同,以说明郑玄礼学的特殊之处。其中以郑玄、马融对“五祀”的不同解释,来分析郑玄解经的技术手段。并且通过比较卢植、蔡邕佚说与郑玄《礼记注》的不同,以及郑玄对于“西狩获麟”传统旧说的否定,来说明郑玄学术并非简单地“融汇今古”而已。

第三章“魏晋学者中的反郑玄倾向”主要侧重在魏晋时代学者如王肃等人对于郑玄的批评。王肃及两晋学者对郑注提出了诸多批评,呈现出反郑玄的倾向。但这种倾向只是学者对于郑玄经学的磨合与回应,郑玄的学术地位并未因此而被取代。以往学者多将郑王视为两种全然对立的学说。但王肃经学的实质却是对郑玄礼学体系做出调整,改变郑玄礼说中不合实用的部分。郑注本来就存在重理论而轻实用的特点,必须对郑注进行改造,才可以付之实践。于是两晋时期礼议中,学者们就开始纷纷否定郑注,重新解释经文,其中不乏迁就现实而恣意曲解的例子。这使得两晋礼议中新奇之说层出不穷,成为魏晋时代经典诠释的一大特色。

第四章“皇侃、孔颖达对郑玄体系的不同诠释”。南北朝义疏学的出现代表了反郑玄风潮的结束,学者开始通过为某部经、注创作义疏的方式,来阐述自己对经文的见解。在礼学领域,郑玄的历史角色已由经义的阐释者变成了被阐释者,成为了义疏学研究的对象。本章从学术背景、形式演变、学术特色及南北学从分离到融合的过程四个方面,对南北朝义疏学进行了简要的介绍,并重点考察了《礼记子本疏义》残卷的相关内容。通过对比《礼记子本疏义》残卷与孔颖达《礼记正义·丧服小记》的部分,指出皇侃与孔颖达对待郑玄《礼记注》的不同态度。孔颖达以皇侃科段说为穿凿附会,但又必须依赖皇侃对经、注的分析,只好在其《礼记正义》中既对皇侃义疏大段抄袭,又要不断删改,试图掩盖皇侃体系的全貌。经过孔颖达的改编,我们在《礼记正义》中已完全看不出经文之间的逻辑关系,可见至唐初以后,义疏学已经失去了内在的发展动力。

最后,本书的结语“经学的棱镜:郑玄与经学史”对郑玄唐宋以降地位的起伏变化做出了一个简单的勾画描述,并对清代郑学复兴背后隐含的方法论背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何认识与理解郑玄,是经学史研究最为重要的课题,其重要性不仅仅体现在有关汉唐经学史的研究中,对于我们理解宋代经学乃至清代经学史研究,都有提纲挈领的意义。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关于“经”的范围,在历史中有不同说法。“五经”“六经”“七经”“九经”“十三经”等等不一而足。譬如《礼记》,严格来说,在唐代以前并不能算是“经”,直到孔颖达《五经正义》才将《礼记》正式升格为“经”。但本书为了撰写方便,对“经”采取比较宽泛的定义,所以行文过程中对《论语》《礼记》等文本进行叙述时,也会采用“经书”“经文”这些说法,敬请读者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