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连环杀手的电话
——五名妓女被杀案
在堪萨斯城警局，重案组的道格·尼迈尔警长正在埋首处理案件，他手下的几名组员也都在紧张地各自忙碌着。他们都是从各个警局挑选出来的精英：有的人侦破能力很强，有的人审讯能力非常棒。此时，一个来电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平静。
道格·尼迈尔拿起电话：“你好，我是道格·尼迈尔警长。”电话那端传来急促的声音：“你好，我是除草工，我刚刚在前程大道上发现了两具尸体。”挂上电话，道格与手下的史蒂夫·摩根等几名警员立刻驱车赶往事发地点。
到了事发现场后，道格先让摩根去询问周围有没有目击证人，而他自己则找到报案人了解相关情况。道格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两具尸体的？”报案人惊恐地回答道：“今天下午我负责在这片地方除草，突然闻到了一股相当难闻的味道。于是我就顺着气味走到了这个废弃的停车库，看到了这个恐怖的场景。”
于是，道格让手下人立刻封锁案发现场，然后打电话叫来勘测组的同事调查取证。而摩根在询问周围的居民之后却没有找到任何的目击证人，只是有人曾经看到几个像妓女的人来过这里。
此时，勘测组的同事已经开始调查取证，他们仔细观察了犯罪现场并拍了照。有两具尸体叠放在废弃的车库里，经过测量肝温推断出大概的死亡时间：上面的死者死亡不到一天，而下面的死者则死亡三个星期。死者都是非裔女性，尸体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为了能够找到隐藏伤口，调查小组人员使用特殊的紫外光照射尸体，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随后，调查小组人员开始采集受害者的指纹和DNA：他们将墨粉均匀地洒在一张白纸上，将受害者的手指按在上面，以此提取其指纹；从受害者的头发和皮肤上提取DNA。
通过检测化验发现，第一名受害者的指纹和DNA与一位名叫希拉·麦克金兹的人相吻合，现年38岁，是一位吸毒者，以卖淫为生，住在前程大道附近；而第二个受害者名叫帕特丽夏·威尔森，也住在前程大道附近。
根据这些信息，道格探员将组员分为两组，一组调查希拉·麦克金兹，另一组调查帕特丽夏·威尔森。可是，在调查第一名受害者时却没有找到其家属。而在调查第二名受害者的家属时，警察发现其家中仅有一位年迈的老太太，杰夫·唐宁警员为了不让年迈的老人情绪失控，便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询问：“您认识帕特丽夏·威尔森吗？”老人微笑着回答道：“当然认识了，她是我的孙女。”杰夫进一步问道：“您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呢？”老人突然收起了笑容：“在三个星期前。”
随后，老人变得悲伤起来，她不等杰夫警员再提问，就担心地说道：“三个星期之前，她回来的时候称，在这附近有人袭击过她，还用棍子打她。我让她小心一些，不要太晚回来。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杰夫立刻问道：“你知道袭击她的人是谁吗？”老人摇了摇头，又再次问孙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杰夫只好将帕特丽夏·威尔森遇害的事情告诉了她，老人还没有听完就已经泣不成声。杰夫安慰了她几句，把自己的名片留给了老人，并对她说道：“如果想起来那人是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虽然被害人的身份确定了，但依然没有任何线索，这让案件进展陷入了困境。正在这时，新的线索出现了。
一天，晚间新闻刚播放完，911的接线员就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你们警方还漏掉了一具尸体，在帕克大街29号车库旁边还有一具尸体，是我把尸体放在那里的。”说完这句话，男人立刻就将电话挂断了。
当道格探员接到这一信息后，立刻意识到这个打电话的男人有可能就是凶手，他是在向警方挑衅还是在示威呢？带着这个疑问，道格与几名警员驱车来到了尸体放置的地方。
当他们到了这里以后，天色渐晚。仔细观察周围，发现确实有一处废弃的车库，车库旁边有灌木丛，而尸体则被藏在灌木丛下面，两条腿露在外面，头部被毛毯盖住了。由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对搜索工作来说非常不利，于是，道格探员让手下的警员先封锁现场，等到第二天天亮再进行搜索。
回到警局后，道格探员立刻让同事史蒂夫·摩根调查报警电话的线索，但史蒂夫听了录音之后发现，报案人的语速非常快，似乎在掩盖自己的声音。而他使用的电话号码也是未激活的，没有任何的通话记录，更查询不到是从哪个方位打过来的。
这让他们再次陷入了困境之中。第二天凌晨5点，道格探员就与勘测组的同事来到了第三具尸体的发现地点。经过观察，勘测组判定这个地方并非第一犯罪现场，遇害者可能是在被害后被搬运到这里的，因为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死者的脚上还穿着袜子，模样看起来像是一位吸毒者，同样是名女性。除此之外，在这附近还发现了死者的网球鞋。这一次，警方依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而在当晚，晚间新闻刚播放完，接线员又接到了同样的人打来的电话：“你们还有两具尸体没有发现，一具在奥利佛大街27号，另一具在前程大街24号，都藏在灌木丛中，已经一个星期了。”说完这段话，他又是快速地挂断了电话。
这再度挑起了道格紧张而愤怒的神经，这起连环谋杀案的凶手相当狂妄，他一再向警方发出挑衅。道格向联邦调查局发出请求，希望他们给予援助。
FBI的探员德科·塔普利前来协助他们。德科·塔普利探员提出了两个问题：“当凶手再次打电话时，我们要如何与他交谈？在交谈过程中如何知道他的作案动机？我们要利用他的自负来寻找案件的突破口。”
此时，道格探员也发表自己的想法：“从这起案件的规律来看，凶手总是在晚间新闻结束后打来电话，这表明他也在收看新闻，以此了解我们案件的进展情况。所以，我们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要尽可能地封锁案件的进展情况，不要泄露太多的信息给媒体，让凶手无法预测我们下一步的动作。”
随后，FBI的特工们与道格的组员们一起行动，开始分别调查第四具、第五具尸体。通过侦查发现，这两名受害者也是女性，而且也是在其他地方被杀害后搬运到现场的。在放置第五具尸体的不远处，乔·马利奈拉警员还发现了麦当劳的袋子和杯子，这些东西表明，凶手在附近用完餐后，又折回了弃尸点清理现场。乔·马利奈拉警员戴上白色手套，用镊子将这些有可能成为破案线索的证据放在证物袋中，以便带回去检验凶手的指纹。
可是，当他们商量好应对方案后，凶手却没有再打来电话，这让警方很被动。与此同时，这起连环杀人案也让整个城市陷入了恐慌。道格探员也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害怕受害者的名单还会增加。
而在此时，摩根探员却称，自己找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原来，摩根探员一直在查那名男子的手机和电话公司，通过调查他发现，这名男子每次打来的电话都是从同一个信号塔发出的，而且距离几名受害者被发现的地点仅有三公里。第二天，他很早就来到警局反复听那名男子打来电话的录音。在录音中，他听到了火车声和小孩玩耍的声音，而在他推断出来的区域西面就有铁轨。同时，他又根据放置尸体的位置推断出了疑犯可能藏匿的几个社区。
摩根推断出的这一线索让道格与德科·塔普利大为开心，也让其他警员为之振奋，他们立刻有了继续调查下去的干劲儿。
当他们在几个社区进行搜索和排查时，一名黑人女性被袭击的案件引起他们的注意。这名黑人女性叫阿列，说起那件事时，她还有些惊魂未定。
她心有余悸地向警员乔·马利奈拉说道：“一天下午，当我正走在前程大街的一个小巷子中时，一个人突然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试图去掰开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无力挣脱，一会儿就被他掐晕了。他可能以为我死了，所以在我倒地之后就离开了。”乔·马利奈拉问道：“袭击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当时他穿什么样的衣服？”
阿列想了想回答道：“他的个子很高，是一个黑人。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上身穿着黑色的夹克衫，下身穿着黑色条纹的裤子。”
与此同时，警员弗恩·胡思也搜寻到一条线索：一个女孩和朋友经过前程大街的时候，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扬言要一个一个地杀了她们，后来她们听说那名男子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他在22年前杀害了他的妻子。当时他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上身穿着黑色的夹克衫，下身穿着黑色条纹的裤子。
当德科·塔普利与道格获知这两条重要的线索后，立刻着手调查最近刚刚释放的犯人。经过排查得知，犯罪嫌疑人可能是特里·布莱尔，他与母亲住在前程大街24号，曾经因为谋杀罪而入狱，后来被假释。但在7个月前，他由于触犯假释规定而再次被通缉。
警员杰夫·唐宁将有关特里·布莱尔的谋杀案调了出来：特里·布莱尔和妻子一直很恩爱，结婚不久就生下了可爱的孩子。可是，让特里·布莱尔愤怒不已的是，妻子在生完孩子没多久，竟然去做了妓女。因此，特里·布莱尔丧失了理智，在妻子外出时，尾随她并用棍子将其打死，然后将尸体包裹起来丢在灌木丛中。
了解这一案情后，警方便知悉特里·布莱尔的犯罪动机了：由于妻子背着他去做妓女，因此他恨透了做妓女的黑人女性，见到她们就会先袭击，再将其杀害。
警员乔·马利奈拉再次找到了被袭击的阿列，他问阿列：“如果再次见到那位袭击者，你能否辨认出来呢？”阿列点了点头说：“会的，我永远都忘不了他的长相。”乔·马利奈拉便拿出6张照片让阿列辨认，看完这些照片，阿列立刻指出了犯罪嫌疑人特里·布莱尔。
于是，FBI的探员与道格及其组员们兵分两路，分别对特里的所有住所进行搜查和抓捕。可是，道格与手下搜遍了特里的所有住所仍没有任何发现，只发现特里·布莱尔的母亲还住在一处出租房中，但她却不知特里的下落。
当道格还在搜查时，他接到了被召回的通知。回到警局他才知道，特里·布莱尔已经被抓获了。
原来，特里·布莱尔在一居民家里看新闻时，新闻中正在播放有关连环杀人案的消息，他的照片也在屏幕中不断闪现出来。见此，女主人立刻紧张地关了电视，装作去厨房打扫卫生，然后偷偷地报了警。当警方前来搜查的时候，发现他藏在车库的车子下面，立刻当场逮捕了他。
虽然警方已经抓捕到了特里·布莱尔，但是根据现有的证据却只能起诉他违反假释规定和人身攻击，而不能起诉谋杀，得需要他亲口坦白自己所有的罪行才行。
于是，警方先对特里·布莱尔的家庭背景和亲属关系做了详细的调查，经过调查整理出来的资料竟然多达700多页。原来，特里·布莱尔家庭中的4个成员都曾犯过谋杀罪，母亲曾经枪杀丈夫，两个兄弟和一个姐姐也都曾犯过谋杀罪。
道格探员让擅长审讯的杰夫·唐宁和乔·马利奈拉来审问特里，特别是乔·马利奈拉，他的审讯能力特别强，可以很快地拉近与犯人的关系。
当特里被带到审讯室后，乔·马利奈拉警员先开口说道：“你好，特里，你刚刚吃过东西了吗？”特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当特里坐下后，乔·马利奈拉警员依然与他闲聊，并在拿烟的时候，像朋友似地问他：“要来支烟吗？”特里又是点了点头，依然没有说话。
经过三个小时的闲谈后，他们开始进入正题，乔·马利奈拉和杰夫·唐宁将受害者的照片一一展示给特里看，但是特里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任何情绪。
这时，史蒂夫·摩根将乔·马利奈拉和杰夫·唐宁叫了出去，并与其他几个警员商讨了接下来的审讯内容。摩根将之前的电话线索提了出来，乔·马利奈拉立刻感到这是一个很有利的突破口。
他再次来到审讯室，开门见山地将手机的信号位置说给特里听，并问他：“你为何不再打电话给我们呢？”此时，特里不再与他们对视，而是低着头看着地面，说：“我把电话借给了姐姐。”
于是，杰夫·唐宁走出审讯室，将这一信息报告给道格探员。道格立刻让史蒂夫·摩根带人搜查他姐姐的住所，而特里姐姐所住的地方正是摩根推断出来的区域。
当摩根与其他警员到达特里姐姐的住所时，开门的却是一个小孩，摩根问道：“你妈妈在家吗？”小孩子回答道：“妈妈还没有下班。”于是摩根等人只好在外面等着，因为没有主人的首肯是不能随意到他人房间里进行搜查的。当他们站在屋外等待的时候，摩根发现周围的声音正是他在电话录音中听到的：小孩子玩耍的声音、火车经过的声音……
可是，在屋主允许他们搜查时，他们却一无所获，没有找到那部电话。而另一边，审讯室中的特里也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于是，警方只好以违反假释规定这一罪名将特里送回了监狱中。
恰在此时，案情出现了转机，根据勘测组同事的实验，通过与犯罪现场DNA的比较，在第一名受害者希拉·麦克金兹的身上发现了特里的DNA，这足以证明特里·布莱尔就是凶手。
鉴证专家
1．犯罪动机
犯罪动机是指导致和诱使犯罪人实施犯罪行为，从而满足其内心需求的起因，这往往是构成犯罪的动力因素。形成动机的条件主要有两个：一是欲望、需要，即内在条件；二是产生刺激的外在条件。西方犯罪学家将犯罪动机分为攻击欲、财欲、性欲三类。
2．DNA破案
DNA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标志。同时，DNA的稳定性很高，即使是已经降解的DNA样本，其特征也与之前没有太大差异。因此，DNA成为司法鉴定的主要材料，也是破案的关键。DNA的提取源有很多，比如杯子上残留的唾液或是口腔黏膜的细胞、一根带有毛囊的发丝、一滴干涸的血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