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铁四海
司徒斐皱眉道：“苏哥，若雪心竹被少林武当杀掉。那又怎么算？李老大的仇怎么办。”
苏名瑜侧头道：“若去帮他，好像更说不过去。”
司徒斐道：“也许我们可以先帮他们，然后正大光明的挑战。”
“你还真天真。”苏名瑜听到他这么说，不禁莞尔道。
在此时雪心竹在半空中躲过虚空和尚的漫天掌影，斜刺一刀劈向虚空腰际。晨星一声长笑游龙剑法化作一道寒芒，仿佛天上的雷电直插雪心竹面门。雪心竹如旋风一般腾空而起，将背门交给对方，势如破竹的一刀直取虚空和尚。
血花飞溅，长剑入体的同时，虚空和尚胸前也血流入注。雪心竹一咬牙，人在半空一个转身，和晨星互换一招，血花落了一地。
苏名瑜看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击，不由回想起昨日二人并肩作战的情景，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司徒，出手！不能让雪心竹死在别人手里。”说着就像一阵风般掠起。司徒斐听了一声欢呼紧跟而出。
两人如出硖的猛虎一般杀向战团，雪心竹见到苏名瑜上前帮忙，发出震天长啸，刀风大长竟将晨星逼退。
虚空面色阴沉，黑道中人毕竟上来援手，但这却是在计算之内，他大叫道：“来人不多，保持阵势！”
少林四象阵将汪铭、方望乡、司徒斐拦住，而苏名瑜则一人面对武当正反两仪剑阵。
身处剑阵之中，苏名瑜才了解什么是武当派的剑阵，那茫茫的剑气，如汹涌的江水，人在阵中仿佛身处于万剑之中，无处可以安身，无怪当年一代宗师陆文山曾说天下剑阵武当第一，甚至说道天下没人能赤手空拳破掉正反两仪剑阵。
那么苏名瑜能吗？苏名瑜年方十八，初涉江湖，未曾投奔名师，亦无仙丹奇遇，如此剑阵他如何破之？
剑风越来越紧，剑气越来越急，蓦然间苏名瑜想起在乡间听夫子诵读的诗篇：“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二千里，搏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拳势冲天而起，如同鲲鹏无边无际，覆盖整个战局，若说那剑阵是网，渔网如何锁住巨鲲；若说剑气是天罗，天罗亦困不住大鹏！
“当！当！当！当！”四剑齐折，人影闪动，四个武当道人满脸死灰。而此时苏名瑜的拳势依旧没有完全宣泄，他全身的骨节爆响，大口的鲜血喷出。问心台上观战的各帮派人马一齐大惊，这小子到底是谁？
晨星眼角扫到此景，大喝道：“他已力竭还不追击！”
少林武当阵势一合，变为八卦四象两仪大阵，弥漫而起的杀气夹带着阵中汪铭、方望乡、司徒斐攻势一齐杀向苏名瑜……
苏名瑜立于原地狂咳不止，真气无法汇聚，眼看四面而来的拳掌却无法闪避。
雪心竹勃然变色，心头瞬间掠过这一日和苏名瑜相处的点滴，不顾晨星的长剑，全力扑向苏名瑜。
但少林达摩院的虚空就在他的身前，雪心竹连换数种身法，就是无法突破那无穷无尽的掌影。
苏名瑜觉得时间似乎停滞了，他忽然想到，若给他机会再发出方才那一拳，他定可以做到收发自如，方才那一拳真是好拳！生命就要结束了吗？好不甘心！我苏名瑜的一生怎能就这样结束？那长剑已经逼近了身体，苏名瑜已感到了剑锋上的热力，那懒散的微笑在这一瞬间挂上了的嘴唇，若是真的要死，那就来吧！
突然，天空之中绽放起灿烂的光芒！一道如太阳般耀眼的刀光从青锋岭西锋奔流而至！那炽烈的刀光带着无尽的杀气，沿着铁索越来越亮，仿佛可扫荡一切黑暗，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一般从天而降！
“当！”一声巨响，宝剑巨阙飞出七尺，落在尘埃之中。
青山与朝阳下，一柄刃长三尺七寸的长刀放射着万道光华。一黑衣少年护在颓然倒地的苏名瑜身前，冷漠扫视众人。
“风哥！”司徒斐大声道。
“好刀！”雪心竹脱口而出道。
周围观战的人群中更有人失声道：“是他？”
少林四僧被森寒的刀气逼退数丈，原本追击雪心竹的虚空和晨星亦停了下来。虚空仔细端详着那柄发散着狂野刀气的宝刃，心中浮上了一层莫名的阴影，这刀风似曾相识，隐约中有着种群魔的呐喊。这闪动着青红刀芒的刀锋……虚空身体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一定错不了……这魔刀重现江湖……”
另外四个僧人一齐望向虚空道：“师兄！”
虚空上前一步道：“这位小施主尊姓大名。”
风离傲然道：“风离。”
“风离……”虚空重复了一遍，抬首道，“此间事了，施主请来嵩山一叙。”他微微一顿道，“若施主无空来嵩山，则天涯海角我少林弟子都会寻找施主。”
风离冷笑道：“如你所愿。”
苏名瑜勉力从地上站起，缓缓道：“我会和你一起去。”
雪心竹对晨星道：“还要继续打吗？”
虚空和晨星互望一眼，都感到若真要打下去，只怕损失太大。只是如今的苏名瑜已是如此了得，若加上拥有魔刀的风离，今日不杀他们只怕将来更没机会。正犹豫间，山风中传来冰冷的话语，“如若不走，就统统杀了。”
端木飞羽白衣胜雪踏雾而来，她长发如瀑布般披于双肩，隐隐透着火红，若非全身上下散发着森然的剑气，眉目顾盼间真是个绝色佳人。天涯会众人皆面露喜色，暗道：“终于来了！”
见得此女，虚空等人再不犹豫，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向青锋岭顶而去。
这如长剑一般犀利的女子，走到雪心竹近前，躬身道：“端木飞羽，向雪堂主请罪。”
雪心竹皱眉道：“你一贯守时，可是途中遇到了特殊状况？”
端木飞羽点头道：“上山途中遭遇弓箭队的阻击。”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风离一眼。
风离却仿佛从没见过她，注意力都在受伤的苏名瑜身上。
苏名瑜笑嘻嘻道：“美女在注意你。你们认识？在BJ大街上偷袭你的就是她吧？”
风离道：“我在上山路上又遇到过她。你小子伤得重不重，少说几句话会死？”
苏名瑜道：“你小子怎么会从天上飞下来的？”
风离笑道：“我行至半路，多次遇到有组织的阻击。后来更被人带至青锋岭西峰。不过我们既然约定在问心台会合，为赶时间我就决定从铁索上过来。”
苏名瑜皱眉道：“天，你是说你自己选择要从铁索上下来？你以为这个是天桥表演过钢丝？你知不知道山风有多大？等等，你是说之前是被人带至西峰？”
风离点头道：“我也是上得铁索才知道这么作有多危险。在铁索上慢慢向下滑，滑到半程山风实在太强，正想打退堂鼓。却看到问心岩有人在激战。而且有个人傻乎乎的赤手空拳面对一帮道士，想来这里除了你这个傻瓜，没有第二个人会这么蠢了，所以我就拼命飞奔在铁索上冲下来救你。”
苏名瑜听着风离的话语先是觉得好笑，这家伙总是用出人意料的方法做事。但想到风离山峰中飞掠而下，只是为了救自己，不禁异常的感动。他笑骂道：“傻小子，什么都不如自己的性命要紧，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知不知道！”
此时雪心竹上前道：“多谢苏兄弟援手之德。”
苏名瑜道：“方才一战就当我们之前相识一场。之后你我就是两个立场的人，生死只能各安天命。雪兄！”
雪心竹正要说话，却见天心台一下子上来一大群人，为首一人豹眼虬髯披着一件青色的披风。此人边向台上走，边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让老子知道是谁组织人手偷袭老子，老子一定把他娘的祖坟都给平了！他奶奶的，秦戈盟的，秦戈盟的都给我死过来！”
天心台的东南角三个黑衣人迅速向虬髯大汉靠近，躬身施礼道：“属下参见铁堂主。”
虬髯大汉大吼道：“你们几个既早已上来怎不下来接应？奶奶的！你们知不知道下面居然有人把电光弩都用上了！要不是阿剑下来帮忙，你们他奶奶的恐怕就看不到我了。看不到我你们很高兴是不是？”
那三个黑衣人一脸尴尬，其中一个高瘦青年哑声道：“堂主息怒，剑兄是担心他下山接应不到堂主，才让我们三人在台上等待，而且这样战斗力才不容一分散。”
风离望着那说话的高瘦青年，对苏名瑜道：“说话的是赵高飞。秦戈盟的顶级刺客。”
苏名瑜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低声道：“他们说的阿剑该就是秦戈盟第一剑客剑狂。那家伙好大的名头，却不知是哪一个。”
就听那虬髯大汉哼了一声，问道：“你们是否也遇到伏击？”
三人正要答话，却听远处雪心竹的话语传来。“铁四海！你个老家伙还没死啊？”
虬髯大汉铁四海豹眼一翻，哈哈大笑：“你奶奶的，你个混蛋都没死，我这种大好人怎么会死？”说着大踏步向天涯会众人走来，身边几人赶忙跟上。
苏名瑜看得好笑，低声问道：“原来这家伙就是秦戈盟风雷堂堂主铁四海。”
风离轻声道：“江湖人称四海狂风。看来他是这次秦戈盟参加‘天下血’的领军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