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躲调包玫瑰夺魁
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一颗石头子把膝盖打中了，他哎呀一声，双手抱着膝盖，单腿跳着，嘴里喊着：“疼，谁呀！”眼睛四处张望，没看到可疑人。
这时关键和另外一个伙计闻声赶来，问是怎么回事，他说腿挨了一下子，也不知道世挨的什么，反正是被打着了，疼得走不动路。
管家说，可能是动箱子时，不小心嘣出来的石子，这屋原来是仓库，啥东西都有。来吧，你旁边歇着，我俩来抬这个箱子，说着，就把隆德利的箱子往门口抬。
膝盖受伤的伙计一看，不对，他本来的任务是，把隆德利刚开始送来的那箱酒，换到聚福堂的名下，显然，那是一箱劣质酒，现在没换成，不知回去怎么向花满楼交待。他眼睁睁看着管家和自己的同伴，把隆德利的酒换好，然后一跛一跛跟着回到会客厅，找到花满楼。花满楼在回家的路上，得知没能调包聚福堂的酒，气得一边走一边骂，帽子上的红玉都显得颜色暗淡。
立身从库房的天窗钻出去，回到聚福堂，将所见所闻所做，跟大家一说，世琦说，这个花满楼，老奸巨猾，看来是早有准备。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咱们的交酒时间，故意赶个巧，在库房里，他家的酒跟咱们的挨着。我这就给刘会长修书一封，提醒他对库房严加看管，防止别人调包。
衣传广扶了扶帽子，说：“不必，反倒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我们派人暗地里盯紧隆德利，看他们家是否还去刘会长家换酒。”
立身转着豆清釉小酒盅说：“对，我再派人每天盯着刘会长家的库房，双管齐下。估计花满楼不会故伎重演，再找刘会长换酒，别人不烦他啊。我倒是心里奇怪，他家装酒的木箱子，跟咱家的一模一样，怎会这么巧呢？”
世珍站起来，倒背双手，摸着辫稍说：“木箱子是我专门到木匠家定做的，样式都是咱自己定的，古朴大方，又有东方特色，虽说赛酒不赛箱子，但是至少让人看着舒服，他花满楼总不至于也找的这家木匠，还特意仿照咱家款式。”
“对，我一直疑惑，后头那只木箱子就是另外的样式。”立身抿了一口酒。
“你今天喝的啥酒，给我喝点，真香。”世琦忍不住端着金烟袋站起来，走到立身旁边问。
“桂花酒，一年到头桂花酒。”立身哈哈笑着：“让牧童这就到我家取去。”
“得嘞，牧童，快去。”世琦朝牧童挤了挤眼睛，牧童答应一声，一挑帘子出去了。
这时聚福堂掌柜房里，只剩下衣传广、立身、世珍和世琦四个人，世琦面带忧愁地说：“我怀疑咱聚福堂的人，故意或者别骗，透露了消息给隆德利。”
“有这个可能，近期小心行事，重要消息，只限于我们四个人，内宅家眷也不要告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立身停住了手中小酒盅的转动。
衣传广嗯了一声，听到屋外脚步声，大家都转移了话题，世珍哈哈笑着：“我猜原浆白酒一定会拿奖。”
立身不同意：“我赌五加皮金奖，一百两银子。”
“玫瑰露金奖，一百两银子。”世琦马上接过话来。
这是帘子一动，牧童抱着一罐子桂花酒过来，说：“东家，拿过来了。”
世琦笑笑，让牧童放到桌上，去找世瑜准备采办粮食。
负责盯着隆德利和会长库房的人，每天回来向世珍汇报情况，花满楼家后来再没有轻举妄动，库房也是一切正常。到了十月初，刘会长派人又递了一个帖子，上面写着朝廷选上的参赛酒品名单，不分先后。世琦看了看，聚福堂在名单里，一起在名单里的还有福贵成槽坊、兴恒昌和隆德利，钱生益家落选了。
立身闻讯赶来，说，钱生益落选在情理之中，他家从来主要做的是转手买卖，配制和浸渍酒占大头，就算他的材料好，原浆白酒不见得是最好的。他家自己酿制的酒，时间不长，技术可能真不如咱们的好。
世琦说，这名单写得简单，只写了槽坊名，没有写每个槽坊都有哪几种酒被选中了，难不成，咱家槽坊参赛的三种酒都被选上了？
世珍说，时间如此仓促，发下来的帖子上，肯定不会写具体的种类，只有朝廷那里才有底，要不，我托人打听打听？
莫问莫问，哈哈，要论打听，也是我这个原来的光禄寺卿比你这个翰林院编修好打听出来吧？世琦开玩笑。
算了吧，你那个职位，哪比得上我接触的人多。世珍也哈哈笑着逗乐，他们俩很少谈及以前的职位，现在槽坊经营起色，对原来的事情也越看越淡了。
离西洋赛酒会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可是离过年可是近了，聚福堂忙着准备年货，给伙计们发节下的礼物，大家都忙忙碌碌准备着过年。
世琦越来越发现，青子脸色越来越疲惫，见到自己，眼神也很躲闪，还经常在外边路上碰到他，每次见到他，都说去给汪氏抓药补身子，汪氏平时看起来不是好端端的。
世琦有点奇怪，他这时又想起来二弟和汪氏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可是又不好问。
过了几天，在大掌柜房里，只有世琦和世珍兄弟两个人，世琦问：“二弟，想不想找个妾？你看老三，两个媳妇，他过得最滋润。”
“大哥，算了吧。咋你和爹爹都在问我这个问题？你肯定是听到什么，大哥，你尽管放心，我自己知道礼义廉耻，我是有理智的人。爹爹跟我讲了很多，我已经想明白了。爹爹曾是做大官的，就没有纳妾，几时见过他和娘吵架？他们夫妇和顺，咱们兄弟四个，也亲密无间。咱们弟兄里，只有世瑜最不听爹娘的话，爹娘最给他操心。你是不知道，自从世瑜娶了百花回来，俏俏和姜百花，俩人闹得不可开交，碰面都不说话，同在一个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尴尬地很，被底下人笑话。这也就算了，结果百花怀上身子了，要吃要喝，俏俏把百花的丫鬟婆子都支使出去做这事儿，做那事儿，没人管百花，只剩下跟百花一起来的丫鬟叫杨柳的，杨柳到厨房要热水，说百花渴了要喝，婆子说俏俏还要用来洗头，让杨柳等，等了半天，水都开了两遍了，还不让杨柳端，杨柳这丫头就火了，跟婆子扭打到一起，惊动了这两房太太，百花和俏俏大吵大骂，世瑜回来看到了，打了俏俏一巴掌。俏俏哪咽的下这口气，跑到咱娘那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最近，世瑜好像在张罗房子呢，要给百花单独买一套住，不知道他哪来的钱。”世珍苦笑着说，不由站起来，倒背双手，摸着辫稍，他心里虽然想着汪氏，但理智告诉他，不跟汪氏好，是对的，否则，惹不清的麻烦。
世琦见世珍这样说，就知道爹爹已经劝过二弟了，世珍心里明白，也就没再往下问了，直说：“从外头娶一个，只要俩人都懂事，还好说，哎，就是女人们心细，不好闹。”
转眼翻过了年，立身回柳树村去了，还没回来。世琦接到聚仁派人偷偷送来消息，说去年凤珠生下一个女婴，白白胖胖，取名林婉儿，目前尚未告知林家自己的真实身份。世琦看到这里，心里的高兴还是盖过了忧愁，只把此事悄悄跟妻子叶秀敏和自己爹娘说了。
一天，世琦正在书房闲坐，想着青子进来真有点不对头，傻书仁也怪呼呼的，该给书仁禁足了，不能让他到处乱跑。这时牧童拿着一封喜帖边跑边喊：“东家，道喜了，道喜了！”
世琦问是什么事，牧童说，聚福堂在西洋赛酒会上拿最高的奖了，金奖。
世琦拆开看，果然，玫瑰露得了金奖，原浆白酒得了铜奖，汉南县并列得金奖的还有福贵成的原浆白酒，汉南县得银奖的有福贵成的竹叶青酒和兴恒昌的原浆白酒。
世琦高兴地说，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去，我找世珍去。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敲锣打鼓放着鞭炮来到聚福堂门口，领头的正是刘会长刘忌盈，他八尺多高的身材，格外引人注目，满脸笑容，对着世琦说：“东家，快收拾一下，跟我进京领赏去吧。”